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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這般說,反倒安下了心。她細細沉思片刻,吩咐道,“張伯,你這兒可有去年冬日裡進的黃山猴魁茶麼?”
張伯喜道,“這茶有的,都是最頂級的沁心猴魁,宮裡總共得了兩三斤,府裡就分到了一兩。只不過隔了一個冬天了,這茶葉片有些黃了,跑出來怕有陳味。”
“先拿給我看看。”
安媛結果張伯遞來的錫盒,開啟看看,果然是一盒滿滿的猴魁茶,根根葉有指寬,碧綠翠直,雖然片末有些微黃苦味,但仍然煞是好看。安媛定下心來,吩咐茶房燒滾一壺上好的玉泉山的泉水,自己則去挑選一些潔淨的青花茶器來。
安媛擺出青花茶盞,沖水,點茶,分沫,沏香,每個步驟做的乾淨利落,毫不遊弋。
“安姑娘,這樣當真能退黃出新茶?”張伯在一旁看著,還是有些不放心。
“以山泉點陳茶,味全能出新。這是田藝衡說的。玉泉山的泉水天下聞名,這茶沏出來無恙的。”安媛一邊說著,一邊從袖中去出一本《泉煮小品》擲在桌上,張伯等人在旁圍著,見那書上還印著嘉靖三十三年的包顏堂的刊本,自己沏茶多年竟然還不如一個年輕姑娘見識廣博精深,不免又是佩服又是慚愧。
安媛做完這些,將青花茶盞小心翼翼的放在一個檀木托盤上,長舒一口氣說道“端上去吧。”
安娜在茶房中收拾完茶具,正準備離開,忽然見張伯匆匆跑回來說道,“安姑娘,老爺叫你過去?”
“叫我何事?”安娜不解的皺著眉頭,輕輕用潔布擦著手,“可是對這茶不滿意?”
“張伯搖了搖頭,”我也不明白怎麼回事,這樣的好茶端上去,連老爺都讚賞不已,而貴客喝了卻一言不發,只說要沏茶的人再去廳上再沏一遍。”
“老爺今晚請的是什麼貴客?”安媛聽得心中狐疑,不免問的仔細。
張伯卻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急急擺著手說道,“姑娘快別問了,這前院的規矩大著呢,老爺宴請的貴客從來不許下人們議論來歷。姑娘還是快過去吧,耽擱久了,可是有麻煩的。”
安媛顰著眉細思片刻,用潔布擦過手,撿了幾樣要緊的茶物,茶器,溫了壺泉水,一併裝在一個雕花紫檀木的精製茶盤中,端著便走去了。
茶房緊挨著的便是芙蓉閣,裡面燈火通明,笑語喧囂。紅燭高燒間隱約能見歌姬舞女身影交錯,端然是一派奢靡景象。安媛躡足輕聲的捧定了檀木盞盤,站定在門口的影壁外。卻聽門內一個風姿窕的侍女含笑通報道,“老爺,茶房送茶來了。”
嚴嵩的聲調永遠都是如和熙春風一般,就連對下人也很是彬彬有禮,他溫和擺擺手,吩咐安媛進來,一邊卻對旁坐的一個男子有幾分諂媚的說道,“。。。。。。。。可是不滿意這茶?老夫叫茶房再來沏一次就好了。如今數九寒冬找新茶可真不容易,這可是搬出老夫全部的家底了。”
安媛垂著頭,捧著茶盞緩緩前行。剛剛行到廳下的臺階處,便被一道輕如細紗的珠簾擋住。早有下人在簾前擺上漆木小桌,她心知是要自己在此處再沏一遍。隔著珠簾,看不清廳中的情況,隱約見到嚴嵩坐在大廳正中I,左首客座的是一個皂衣的男子,側著頭看不清面容,她身旁還有個嬌俏的綵衣女子,感情的讚歎道,“閣老的家底可只這些,略窺一豹已經是讓福華豔羨不已。我倒是覺得這茶又鮮又香,如今這個時節上哪兒去找這樣的新茶去?閣老可以告訴我這是什麼茶?”她的語氣又柔又軟,就象尋常家的小孫女對爺爺撒嬌一般。
“茶房送來只說是醒酒茶,老夫對茶道無甚瞭解,倒叫郡主娘娘見笑了。”
聽著聽著廳中議論紛紛,只有那皂衣男子靜靜端著瓷杯,並不說話。安媛穩了穩心神,將茶具都擺在小桌上,拿出一個紫金小爐在桌邊,從杯中取出幾塊小方碳投進去,那爐中的火瞬時明瞭幾分,焰焰然有些灼人,滿室氤氳的花香酒氣中卻漸漸多了一抹茶香。
分茶,沖水,點茶。。。。。。安媛不動聲色的沏好第一道茶,輕輕點點頭,早有一旁的侍女端茶送上去。
綵衣女子接過茶盞,還沒有入口,卻奇道,“這房子裡怎麼會有這般清淡的茶香四溢,閣老這是燻的什麼香,竟然比宮中的龍涎香還要好聞。”
嚴嵩亦是不解的望向坐在右手邊的兒子。他自知過去與景王過於親近,與裕王有些交惡。眼見裕王近來得了聖心,呼聲日高,他心中自是惴惴不安。此番宴會是他籌備很久,專程和裕王修好而準備的。本擬是酌酒觀舞,賓客盡興,卻不知兒子好端端的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