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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大人,權傾天下的嚴嵩嚴格老,奉承聖意二十餘年而居高位。居然能轉了性,勸說陛下做起清廉聖主,是不是可笑?”
安媛聽說是嚴嵩所言,心中一鬆,神色也放鬆了許多,含笑道,“嚴格老可是昏了頭了,這種批龍鱗的事也敢去做。以嚴格老的圓滑世故,這可不是他的作風。”
玉熙宮在太液池旁,金鰲玉蝀橋西頭路的北邊,不過兩層屋舍,是一處甚小的宮殿。以嘉靖奢靡好排場的性子,如何能在那裡住下去。
“嚴閣老已經八十多了,再精明的人也有昏了頭的時候。這一年來,他被御史們彈動的慌了手腳,連兒子嚴世藩也遠遠的打法去了江西守孝,他恐怕是為了擺脫自己‘阿諛奉承的佞臣’名頭,而有意為之”裕王鄙夷的一笑,“真是不知死活的鼠輩,還做這等跳樑小醜。”
安媛聽他提到嚴世藩,忽然有些心慌的向鈴兒瞧去,轉眼鈴兒也有半歲了,離嚴世藩出京居然過了這麼久了。她回頭見裕王正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趕緊遮掩的說道,“那後來呢?嚴閣老可是為了這事被陛下嚴辦了?”
“父皇倒是很給嚴閣老的情面,”裕王慢慢收回了目光,他輕輕頷首,目光中卻再無笑意,“父皇盛怒之下也只是責怪了嚴嵩幾句,罰了他半年俸祿,倒也沒有別的動作。”他說著順勢站起身來,勾身去看安媛手中的書卷,一壁奇道,“你在看什麼呢,平日裡倒不曾看到你讀書。”
“沒什麼,只是無聊學學下棋打發時間。”安媛慌忙把書卷收了起來,“王爺貴人事忙,怎麼來我這裡廝混。”
裕王深深的瞧了她一眼,卻是灑脫的一笑,“瞧你小氣的,不過是隨口一問,又不是要搶你的,這就開始趕人了。”
翩然飛舞如金蝶的黃葉便要落盡了,從一葉落而知秋,秋盡最後一片黃葉婉轉低迴的無聲落下,不過短短的數十個日夜,紫禁城裡卻又似換了一番天地。輕薄的霜氣籠罩了每一角磚瓦紅牆,鴉聲照例嘶啞的啼叫,嘎嘎然彷彿是沉重的壓迫,落在人們心頭。
傍晚時分,第一場大雪紛紛揚揚的灑下,京城瞬時籠罩在一片蒼茫的寒意中。青雲宮裡卻是紅燭高燒,繁華富麗更甚往昔,宮中妃嬪貴婦紛紛呈上了名貴的禮物,無不都是來恭祝段嫣兒的復位。
嫣兒的復寵,張淑妃的失勢,都只是一夕之間的事。一日天上,一日地下,這就是帝王家的恩寵無常。皇城裡的人們最是慣於經歷這樣的事,久而久之,早已都養成了處變不驚的習慣。依舊趨炎附勢的去巴結著身在高位的人們,而落到谷底的,無論曾經何等顯貴,都手絹嗎會很快的被人們集體性的失憶。
安媛本不願來湊這樣的熱鬧。奈何嫣兒偏偏沒有忘記她,專程令人去冷清蕭條的澪徑軒裡下了帖子,請她也來青雲宮中參加宴會。安媛左思右想,身邊找不到什麼名貴的禮物可以呈上,便親自下廚做了一鍋炙煮,專程送到青雲宮來。
遠遠的剛走到大殿外面,卻見裡面熱鬧的笑語喧囂,順風送了出來。
“恭喜娘娘授了賢妃的位,這可是四妃之首,難得的尊榮。可見陛下對娘娘的愛重,”裡面傳來一個老邁的女子聲氣,安媛聽著她的聲音覺得有些陌生,只聽那女子續說道,“臣婦蕭氏特此備了東海明珠一斛,二尺高的紅珊白玉螭樹一株,特此來賀娘娘的大喜。”
“徐夫人真是太客氣了,”嫣兒的聲音淡淡的傳了出來,聲音雖然不高,卻很是誠摯,“金枝紅珊瑚是海中至寶,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這份心意本宮實是感動。”
安媛心下明瞭,這位徐夫人想必就是徐階的夫人,徐階雖然貴為文淵閣大學士,他的夫人卻很少進宮拜謁后妃,此番想不到能湊巧遇到。
正疑惑間,卻聽有個年輕尖利的女子聲氣快語道,“二尺高的珊瑚樹有何稀罕,臣婦此番專程獻上九尺高的玲瓏金枝珊瑚寶樹一樁,以表嚴府上下對娘娘的忠心。”
這聲音入耳卻很是熟悉。安媛詫異的向宮內瞧去,卻見一個窈窕高挑的女子站在堂中,身著一襲明麗的泥金絲的鵝黃色衣裙,長長的芙蓉緞裙裾曳在地上,也不知是什麼材質做成,隱隱有些透明的光澤,卻由金絲眼線勾成鏤空的花狀,遠遠看去如同在裙上開出一朵朵幽靜的鳳尾花。
嚴府裡自歐陽夫人去世後,還有哪位女子可以掌家?安媛立在門口,只是沉吟思量,卻見那女子一合掌,略帶一絲驕矜之色的轉過神來,正吩咐身後的丫頭婆子呈上了一個金漆的托盤。
金漆盤中的錦布一掀開,赫然露出一顆華貴琳琅的寶樹來,通體紅翠,裝飾滿了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