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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沉吟半晌,道,“難倒是不難,說起來還是我的老師交給我的第一首曲子呢,就是曲子過於悽婉傷心了些。你這般豆蔻年紀,何必學此傷心之曲,不是福壽之意啊。”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鳳花平靜道,“更何況世上之事,不如意的十之八九,世人都有心事,又何來許多開心。”驀然想起上一世的戀人,不知後來是否得知自己的死訊,又是否能淡淡想起曾經那個溫婉女孩時有半分心痛。數年之戀,對伊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對自己,卻已是兩世的刻骨銘心。
嫣兒眼中亦多了一絲傷感,側頭沉思了一會兒,再望向鳳花時,面上喜樂如常,“就依了你,還不快磕頭拜師。”
19。魚龍不動澄江遠(3)
中秋節。白晝裡整日只是下雨,分外陰沉的天氣,絲毫不見太陽。瑟瑟秋風而過,吹的簷頭鐵馬亂響,雨珠滴答敲在漢白玉的丹陛上,分外讓人覺得寒意。不料到了日暮時分,陰風卻漸漸散了,雨簾依然未斷,天際暈開了層層光亮。月兒還未破雲而出,尤有些濃雲障著,影影罩罩看不清形跡,只有那晚風薄寒,吹的人微微一顫。
快到了傳晚膳的工夫,雨終於停了。一干入宮賀節例的親顧大臣、皇室貴胄此時都在慈頤宮的花園裡候著閒聊,雖然剛剛都已謁見完太妃,然而聖上沒傳下旨意來,誰也不敢擅自離開。
眼見身邊眾人都是夫婦相攜入宮,太妃面前一派琴瑟和諧景象,向隅獨坐的裕王妃段逸蘭心中自是哀怨。一大早裕王便出府不知上何處去了,宮裡的人來催了三四遍,段逸蘭無奈,只得著了盛裝,帶了一個貼身的丫頭,獨自便入宮了。
段逸蘭雖然心底苦悶,此時依舊打扮的光鮮奪目,不肯輸人。她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裡,不想卻有個女子的聲音在旁道,“裕王妃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怪冷清的不是?”段逸蘭循聲望去,卻是平時最不好相處的景王妃張氏抱著臂,從旁含笑看著自己。
嘉靖生有八子,多卻早夭,長成人的只有裕王與景王兄弟二人。嘉靖遲遲不立太子,兩個兒子的爵位分封從來無二,都不偏袒。然而裕王生母早亡,景王的母妃盧靖妃卻乖滑機謀,善侍人意,見自己年老寵愛漸馳,不及張淑妃能得聖心,便在宮中處處攀附恭維張淑妃,與之交好。更在為兒子景王選妃時,她做主聘了張淑妃的親侄女張氏為妃。
如今嘉靖已年過五旬,張淑妃雖然年輕,也不期望能生子與兩位年長的王爺爭奪,見親侄女成了景王妃,他日若景王即位,張氏貴為皇后,自然可保自己成為太后。她打定了這個主意,便和盧靖妃合起夥來,一心為著景王在嘉靖面前大吹枕頭風。裕王雖然放蕩不羈,卻甚有才敢,在徐階等一幫朝廷大臣中很有威信。然而景王比裕王年幼,近年來卻漸漸更得聖心偏愛,引來朝野不少擔憂。
裕王與景王表面是骨肉手足,實則勢成水火。段逸蘭與景王妃自然也素有隔閡,平時沒少明槍暗箭的往來。此時段逸蘭聽她語意不善,冷哼一聲並不回答。那景王妃卻低聲竊竊笑道,“裕王難不成又沒入宮來?這倒也是個好主意,裕王怕是打著算盤故意惹惱了陛下,好叫誰家姑娘進門呢。”
這話影射了上次寒食節家宴,嘉靖要給裕王立妃的事,正戳在段逸蘭的痛楚上,她臉上勃然變色,反唇相譏道,“千幸萬幸,我家王爺雖然胡鬧,倒也是要正經娶個女子過門,不至於什麼貓兒狗兒,羊兒兔兒的,烏七八糟都養在院子裡。”
景王有斷袖之癖,這早已是宮闈內外盡知的秘聞,平素不近女色,專愛在孌童戲子間流連。最近據說又迷上了京城雜班的一個叫陽兒的男旦,悄悄在城南置了處私宅。景王妃仗著姑母的勢力,素來在宮裡不把誰放在眼裡。孃家近年來隨著張淑妃的得勢而風頭甚極,自從又嫁到了皇家成了王妃,她更是目高於頂,人前最是要強,哪有人敢當面駁她半句。此時聽段王妃出言譏諷,氣的火冒三丈,抬腕便給了段逸蘭一掌,罵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一個沒有名分的側室罷了,就連你那進了宮的妹妹,在我姑母面前也喘不上一句大氣,還敢在我面前放肆。”
段逸蘭捂住了臉,全然被打懵了,從小總要掐尖如她者,父母面前也沒聽過一句重話,慣來只有她掌摑別人的份,哪有人敢打她。此時聽景王妃冗自揚著手臂嘴裡喋喋罵著她,段逸蘭驀的反應過來,一把扯住了景王妃的頭髮。景王妃一時沒站穩,摔倒在地,連著段逸蘭也一同滾倒。這兩位王妃都是千金小姐出身,自幼嬌生慣養,學的是女工詩書,平時多走幾步路都要喘不上氣,兩人的力氣都是半斤八兩,這一場花拳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