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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桓捧著詔書怔立在原地,身後老總管趨前低問道:“大少爺真要去皇陵嗎?那裡人煙罕至,苦的很呢……”老人家上了年紀就會喋喋不休,楚桓淡淡一笑道:“再苦再累總比打仗要好很多,只是皇陵……”他欲言又止,似有隱衷。
本不該再想的,可是心不由己,若真去了皇陵,豈非日夜相對,這對他而言跟煎熬有什麼區別。
“或許應該拒絕吧。”他喃喃般自語,他自然知道這不是太后的意思,而她也給了自己選擇的餘地,並沒有強求。
“還是不要去了吧。”老人家雖然不精明,卻也知道帝葬之陵並不是個好地方。
楚桓笑笑,讓他們都散了,本該此刻出門,他卻又折回了房中,手中拿著的木盒被他幾番打量,可最終沒有開啟,他也怕盒子裡有什麼東西會動搖他決定,已經想好要離開,他不想再有任何牽掛了。
他寫了張紙條壓在木盒子下面,估摸著第二天有人前來打掃時會發現他的留話,替他將東西送回宮中,這算是給她的答覆了。
楚桓拎起包袱背上肩,頭也不回的關上門離開了。牽了馬獨自上路,街道上午市正熱鬧著,他走出城門,跨馬揚鞭,一下子飛奔出老遠。
離開了京都的繁華,野外青山綠水別有一番景緻。
春末夏初,天氣已經逐漸炎熱,官道旁有個茶攤,楚桓下馬過去買了碗茶來喝,準備休息一下便就上路,茶水用菊花伴了甘草泡製,十分生津止渴。
喝了碗茶,留了茶錢後他方想上路,忽然見到有個衣衫襤褸的女子牽了一個六七歲大的孩子,拿著一張畫紙在茶攤前一個個的問過來。
“請問,你們有沒有看到過這個人?”雖然每次都得到別人不耐煩的回應,可她還是鍥而不捨。
楚桓剛翻身上馬,那女子卻拽了他的馬韁,將畫紙湊到他面前,哀哀的問:“公子,您看到過這個人嗎?”
畫中的男子面貌普通,並無出眾之處,楚桓自然不會見過,搖了搖頭道:“抱歉,沒有。”
女子滿目失望神色,訕訕的收回手,身旁的小孩搖著她的袖子,奶聲奶氣的問道:“娘,我們什麼時候能找到爹,我餓了。”小孩子梳著一對總角,臉蛋雖有汙跡但還算瑩潤,想來被照顧的還算好。
女子從破破舊舊的包袱裡摸出半隻燒餅,自己也沒捨得吃,全塞到了孩子手中,小娃兒抱著乾巴巴的餅,吃的分外香。
“孩子正在長身體,去給他買點吃的吧。”楚桓隨手掏了點碎銀子出來,因為不想給她添什麼麻煩,所以也沒給太多。
女子怔然望了他一眼,卻不敢收,不過看得出她神色間頗有些躑躅猶豫,這些錢對她而言可以有一段日子不用忍飢挨餓了。
“你大人餓著無所謂,總不能讓孩子跟著你受苦吧。”楚桓自問算不得是個大善之人,不過看到她們母子一路像是逃荒而來,心生了不忍。
“多謝恩公。”女子還是收下了他的錢,連鞠了好幾個躬。
“聽口音,你們是吉川那裡的人?”楚桓沒來由問了句話。
“恩,我們是吉川人,湛江改道,淹了好多村落,我們無家可歸,這才來尋我的夫君。”女子神色楚楚可憐,脆弱裡卻蘊一抹堅毅,從吉川到帝都路途何止千里,“可惜一直找不到。”
“你們漫無目的的找也不是辦法,他是作什麼的?”楚桓好心詢問。
“他是當兵的,朝廷徵兵,可以減免糧稅,還能補貼些錢,他走了有五年了,以往還有書信寄回來,可這兩年卻隻言片語也沒有。”說道傷心處,她不禁潸然淚下,這一路受了多少苦,並不足為外人道。
“各地徵來計程車兵在兵部都有記錄,你可去查一查,或有訊息。”楚桓好心提議。
她卻搖了搖頭,“兵部的人說,他在兩年前已經戰死了,可我不願相信。”她捧著手中畫紙,如同捧著最珍愛的東西一樣,“他一定還活著,我一定會再找到他的。”她朝楚桓又鞠了一躬,牽著自己的孩子,一步一步走遠。
楚桓看她踉蹌背影,心頭隱晦深藏的情愫被牽動,明明已然無望了,她都尚不知要放棄,這世上有多少愛能夠重來,又有多少人值得去等,值得去守候。
夜風忽來,屋苑裡的樹木被風吹得婆娑搖曳,。
屋內一片暗沉,唯有月影流光從視窗照入,桌上那隻盒子紋絲不動的放在那裡,盒子下一方紙箋上可見數行字型挺拔俊秀。
房門‘吱嘎’一聲被人推開,地面上瞬時籠罩下一片陰影,來人走到桌旁,將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