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勁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蘇悅菡微微詫異,從不知原來太后心中竟是明晰這段過往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可是驟然聽太后提起這些,心中慌亂卻一時又組織不好想說的話。太后看著她,慈愛笑道,“悅菡也不用多說什麼,哀家知道你心裡的委屈,哀家也知道你與你表哥之間始終清白而坦誠。哀家只是自責,自己是個自私的母親,當日先帝跟哀家說必須要給望兒選個好的皇后之時,無論是家世還是性格、人品,哀家首先想到的就是你,後來聽聞你父親說,你原本是要定下親事的,哀家卻還是執意要了你。只是因為放眼朝臣之女中,唯有你是能哀家放心的,雖然之前哀家也不過只見過你兩次,但哀家心裡卻早就認定了你。
哀家也不瞞你,必須是你,自然是因為你好,但是更因為你父親是蘇丞相,你叔父是戶部的主事,你姨丈又是兵部尚書,皆是朝中重臣,望兒需要仰仗他們的太多,而你的家族對阮家又一向忠心無二。要望兒娶了你並非是要堅定蘇家對阮家的忠誠,而是要堅定蘇家對望兒的忠誠。因為阮家雖是望兒即位,卻還有阮家其餘的人一直在虎視眈眈著望兒的龍椅。想必,這些你父親也是早與你說過了的。這是先帝和哀傢俬心,希望阮家的江山能是我們的骨肉來繼承,可朝臣終究忠誠的是阮家,望兒一個少年君王總怕他無法服眾,到時候若是有人起了異心,讓阮家的旁系做了帝王,那望兒失去的就不僅僅是江山,只怕是死無葬身之地了。所以唯有把你當做籌碼,才能讓你父親一脈傾力保全望兒的帝位甚至是性命。”
在漸起的晨光之中,太后的面色愈發的灰白,蘇悅菡幾次想要打斷她,她卻因為急促而更顯得氣短,蘇悅菡也只好不再勸,只是幫她扶著胸口順氣。
這番話終於說完,太后卻顫顫地抬起手,讓蘇悅菡替她從妝臺的最下層的抽屜裡取出了個小匣子,匣子開啟,裡邊是明黃的一隻卷軸,看上去分明就是一紙聖諭。
蘇悅菡疑惑地把東西交到太后手中,太后卻並不接,只說道,“悅菡,這是先帝的密旨,你仔細收好,先帝和哀家也是思慮良久,也實在不忍為了一己之私,就這麼誤了你的終身。如今望兒十八歲,再等上幾年,等他羽翼豐滿,你父親和你都認為他可以獨當一面時,你可以把這份遺詔拿給他看。那時若你心中依舊無他,或是他依舊也無心於你,依這封密旨,你可以求去,對外只說是薨了,從此和望兒再無干系,他絕不能阻攔。只是此前斷不可讓他知道了去,反倒是與你有了罅隙。
悅菡,哀家對不起你,這萬斤的重擔就交給你與你蘇家一門了。榮華富貴哀家許你,也知你不屑,所以哀家把一份可以屬於你的自由給你,只希望你能事事多擔待、容忍些,別輕易放棄瞭望兒。”
蘇悅菡手握著那捲聖旨,一時呆呆的幾乎回不過神來,待到終於有了幾分真實感,卻只覺得鼻子一酸,眼眶中便溼熱了起來,久久不能成語。
而太后也終於疲憊地閉上眼睛說道,“悅菡,哀家累了,想睡一會兒,若是從此一睡不醒,希望你能念著哀家與你所說,句句並非懿旨而是請求,一個為人母親者最後的請求。哀家若是走了,後事也不必隆重操辦,只與先帝合葬在一處便是。”太后說完最後一句話,便靜靜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好一會兒,蘇悅菡幾乎疑心她已經追隨了先帝而去,心裡驟然一緊,仔細端詳半晌,只從心口處微弱的起伏中才看出,她真的只是熟睡了而已,才放下心來。
蘇悅菡幾乎是有些踉蹌地出了內殿,讓外間伺候的人趕緊進去服侍,靜了好一會兒心思,才又跟太醫再仔細地叮囑好了要時時在綿福宮殿內換班候著,絕不能有一絲的懈怠。
蘇悅菡回到鸞闕宮時,阮黎望已經去了早朝,從懷中掏出被捂得溫熱的阮齊疆的遺詔,與當初夾著海棠花的書冊放在一起,壓在了匣子的最底下。收好,蘇悅菡坐在那裡半天,仍只覺的心突突地跳得那麼的厲害,不知是在緊張還是在驚喜,亦或是已經要按捺不住心口的期待。這個只存於太后與她之間的秘密,給了她原本蒼茫一片的前路中最閃耀的一點星光。哪怕是來日方長,哪怕是坎坷艱辛,卻總有了最微薄的希冀。
五年、十年,或者更長,唯一惶恐的只是那時她等待的人還會在等她嗎?
蘇悅菡默默地倚在榻上發呆,因為睡得太少,頭在隱隱的疼著,這一刻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待著。春暖來問要不要傳早膳,只被她又打發了出去,直到春暖再又進來說,禮部的人今天已經備好聖旨準備傳下去,即日就接準備冊封的宮妃進宮,讓她再看一眼擬的聖旨,蘇悅菡才不得不收回了思緒,出到外殿裡接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