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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的驚色,在這樣烽火連天的亂世,竟然當真有這般世外桃源的世界。
她的步子不由自主放緩下來,連凌冽的空氣似乎都帶著安寧的味道,讓人心安。
轉過一處山壁,眼前忽的出現一片澄白如玉,仔細看去,卻不是積雪,而是漫山遍野的雪蓮花,寧卿啊的一聲,難以置信的捂住嘴,急步上前,又驀然停住。白玉鋪地,冰魄為魂。
如此盛景,如同亂世瑰寶,美的觸目驚心。
魏家村的人對此都已經習以為常,他們笑看著寧卿和眼中同樣帶著驚色的司馬。
兩人走過緩坡,到了設宴的前院。
村長家早已設酒殺雞,魏家村數十年不見外人,一下突然多了兩人,自然是極為稀奇,整個村子的人都已經到齊了,大家圍著村長的籬笆翹首以盼,不肯先行入座。
村長年紀很大了,說是村長,更像是魏家的族長,他讓兒子邀了兩人上座,酒水上來,都是農家粗陋飲食,但是肉鮮菜美,泉水清冽。
魏景自然在下首作陪。
寧卿推脫不過,好歹還是喝了兩杯果酒。美酒清甜,她的臉上便浮現出動人的紅暈來。
只有司馬一直吃的很慢,他吃東西向來警醒。
特別一開始就留意到,這一桌的人有點奇怪,上到那個白鬍子老頭,下到自己旁邊的話癆魏景,都是吃口菜就張張嘴,看見他倆又開始傻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的手不自覺的摸向腰間,可是長劍早已遺落不知何方。
終於,連寧卿也看出不對勁來,她舉筷的速度慢了下來,司馬看了她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一起放下筷子。
“村長,我和,我,相公兩人的命都是大家救回來的。魏家村的人就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寧卿真誠的說,“如果有需要我們做什麼,您儘管直說。”
村長一臉被揭穿的尷尬,他咳了一聲,有些不自在的捋捋鬍子:“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他看了魏景一眼,魏景立刻嘿嘿一笑,介面道:“我們村裡唯一會寫字的老夫子十年前去世了。”
寧卿心裡不由咯噔一下:不會要自己留下來當夫子吧。
“我們這十年,也有不少新生的孩子,也有老人去世,所以,想著你們必定識字,想——請你幫我們修正一下族譜。”
寧卿心頭的石頭落下地來,有點不好意思。
不過,就是這麼一點點事情,又是新衣服,又是糖果,又是盛宴的。
這村子的人,也太實在了吧。
很快,寧卿發現,他們確實就是這麼的實在!
魏家的祠堂在魏家村的中間,是整個魏家村最神聖的地方,裡面還掛著幾幅魏家先祖的畫像。
幾個村民爭先恐後捧出了已經塵封多時的筆墨紙硯,看著寧卿澆水,研磨,潤筆。大家神色虔誠。
司馬無事,便一直參觀著祠堂裡面為數不多的幾幅畫像:一看就不是一個人的傑作,最開始還算像模像樣,纖毫畢現,後來越來越退步,到最邊上一幅畫,基本就是簡單勾勒了一個大致的形狀,還歪歪扭扭,筆尖顫抖。
他輕輕搖了搖頭。
這麼一個細微的動作落在村長眼裡,頓時讓他眼前一亮。
“東方先生會丹青?”
於是,司馬順利給自己找了一個新任務,給全村人畫畫。
呃……司馬速度已經很快,但是一天下來也只是完成了二十副,想他平日在軍中都是行軍排陣機關索道需要畫畫,此刻竟然在一個荒山野村給一群大字不識的村民畫肖像。
可是,好像也還是不錯的感覺呢?
他坐在寧卿身旁,看她纖手執筆,認認真真的一個個謄寫著已經破舊的族譜,加上新生孩子的生年,添上過世老人的卒年。
他們蘸著同樣一個硯臺,用著同樣的毛筆,寫在同樣的紙上,為同樣一群人書寫歷史,留下印記,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凌厲有淡淡的軟化。
一個詞悄然湧上心頭,相敬如賓。
到了晚上歇息,寧卿藉口自己生病,單獨住在一間,魏景也不多想。每日早晨,他們走出房間,站在同樣一個院子裡面,心照不宣,彼此相視一笑。
寧卿對這個沉默寡言的男子少了些警惕,多了幾分熟悉之後,她便知道他並不像他給人的感覺那樣,可能是自己太風聲鶴唳了,總是將一切和危險聯絡在一起。
在這個世外桃源,她甚至恍惚中生出一種錯覺,似乎,生活就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