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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卿將一根竹箭遞給她:“你覺得這個可以射穿鎧甲?”
“如果加上銅箭頭,倒也不是沒可能。”她留意到寧卿腳下竹箭刻出的圖案:“這又是什麼?”
寧卿拿竹箭一指:“我要在進入浣衣的地方再挖一條水渠,將所有的鹼水彙集在哪裡。”
“為什麼?”
“阿珂,你在女閭呆了這麼久,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北狄攻來,我們當如何自處?”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王珂咬牙,“我寧死也不會被他們掠走的。”
“死向來是容易的事。既然橫豎都是死字,何不拼上一把?”寧卿淡淡一笑。
“你的意思是……”寧卿忽地抬手,打斷了王珂剩下的話,她轉頭一看,賀春歸鬼鬼祟祟的腦袋縮了回去。
“當然,要做這些事情之前,還要先清理一下內務。”她站起來,看了看王珂,起身往房中走去。
路過浣衣池,看見一個小女奴滿頭熱汗的刨土,她彎腰將袖中一塊乾布遞給她,這才繼續前進。
賀春歸本來靠在榻上,這會兒見有人進來立刻將身體縮排了被窩,用被子矇住臉,只剩一雙耳朵支稜著。
寧卿衝王珂一擺頭,王珂立刻走上前去,也不多說,一把扯住被角將被子掀開。
“你們要幹什麼?!”賀春歸臉色一變,平日的囂張模樣消失無痕,“你,你們不要亂來啊。”
寧卿將手上的長竹箭仍在她身上:“去,在入口挖一條引渠。”
“我生病了,全身沒勁。”賀春歸眼看是叫她幹活,立刻肩膀一耷拉,作出一副渾身無力的模樣。
“哦?那要不我幫你醒醒神。”寧卿靜默片刻,纖手翻轉,一支精緻的弩~箭出現在手上,緊接著,幾乎不等賀春歸反應,刷刷三箭從她的頭髮,衣袖,短襟上穿過,直接射進通鋪上。
“現在,有精神了嗎?”
我的娘呀!賀春歸手腳哆嗦,連滾帶爬從通鋪上滾了下去。
這一晚上,賀春歸都沒敢回房,第二天,寧卿根本不給她休息的機會,繼續使喚她洗衣服,到了下午,賀春歸兩隻腳走路都開始打顫,晚飯也沒吃,就頂著黑眼圈去了飼馬房。
剛剛見到飼馬蕊姑她眼淚就下來了,哭哭啼啼將寧卿說的跟惡鬼一般,蕊姑不得已,拋開老臉去求了魯媽媽,又費了好些積蓄的銀子,才將賀春歸調了出來。
她臨走時,看見寧卿還在指揮女奴拓展引渠,大大呸了一聲:“賤~人,以後你自己呆在這個鬼地方發瘋吧。”
賀春歸一被逼走,基本整個浣衣房變成了寧卿的天下。管事婆子平時從來不干涉寧卿的事情,她們都被歐媽媽授意,對她的行為熟視無睹,只要每天有乾淨的衣服送過去交差,其餘,一概不管。
在鐵柺竹和引渠準備好的那天,管事婆子按照慣常那樣早早就已經歇下,寧卿卻沒有睡意,她就著白生生的月光和屋子裡面一眾女奴說話。
她站在石塊堆成的桌子上,神色凝重,帶著某種說不清的酸楚還有明亮。
她的目光緩緩從屋子裡面一群沉默的女奴身上掃過。
“——在大烮的女子,從一出生開始就被註定了命運,而我們的起起伏伏都是和家族的命運連在一起的。如果榮譽,那我們需要的是鞏固這份榮譽,如果失敗,那就要承擔失敗的惡果。我們的出生成長婚嫁甚至生命都是由著他人來決定。這是身為女子的美德。”
“——我們的一生都在這無聲的契約中延續,在大烮的貴族,如果家中生下男孩,都要向天地四方射出六箭,以示男子所要征服的世界。”
“——而生下女孩,需要的只是看看她的品貌,養在深閨,待價而沽。”
“——可是誰告訴我們,女人就一定這樣的呢?當沒有男人保護我們的時候,難道我們就應該變成待宰的羔羊?”
“——那些曾經許諾保護我們的人,已經離開了我們。我們毫無依仗,我們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
“——我們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只能是自己!”
“——贏氏皇朝的終結者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難道弱者就是天生註定?不,我問你們,你們看到因為刀槍劍雨而奔逃的兵士,可曾看見過因為劇烈痛楚而放棄生育子嗣的母親。”
“——你們看到過看到過一朝風雲而三妻四妾的朝官,可曾看見過富家下嫁的貴女對自己的夫君有半點不敬。”
“——女子不易,因為我們地位卑賤,即使身為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