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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身上一拋:“物歸原主。”
寧卿看著那衣服,揉了揉還賴在身上的求生頭髮,目光微閃:“謝謝。”
賀春歸面色蒼白,怨恨而恐懼的看了寧卿一眼,就在今天早上,她還和王珂打了一架。
她看了看身旁兩棵牆頭草,現在已經不動聲色的後退了半步。
好不容易,眼看自己就要奪得浣衣房的首奴位置,偏偏這個女人竟然現在趕了回來。
該死。
歐媽媽的安排謹慎而妥帖,依舊按照女侍的身份將她留在浣衣房,並給予了她對浣衣房實際的控制權。楓娘不理事,浣衣房的二姑只剩下紅姑,而她的寒病到現在也不見好。
對那些隨意玩樂的將軍王爺來說,這個女子不過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妓子,可是對於歐媽媽來說,她是由司馬將軍親自送過來並交託給她的女侍。
前者永遠不會關心這樣細微的動向,對於後者,歐媽媽自然明白,向來不進女閭的司馬無情竟然親自將她送過來,分量可想而知。
她只需要做妥帖的事情,錦上添花的事情何樂不為。
司馬回營將事情原原本本交代給慕容昕之後,向來淡然優雅的三王氣的擲了硯臺:“現在北狄蠢蠢欲動,去年北境傾力一戰,勉強打個平手。今年他們雪災肆虐,聽說有的地方連戰馬都開始保不住了。如此危急存亡時候,他慕容恪居然來斷我的糧草!”
“這次出手的是月堯。”司馬沉聲道,“半個雲翼軍,從無歸山腳開始設伏。屬下無能,雖然勉強逃脫,但是一直無法突圍。直到他們在暗河之外發現屬下偽裝的屍體,這才尋到機會逃了出來。”
這件事他當然不會告訴寧卿,回到魏家村後,他回山洞尋找自己遺失的面具時,在暗河旁發現一個奄奄一息的兵士,正是當日進洞搜尋的其中一人。
想是被人打昏扔進河中,冰水中僥倖醒來,掙扎爬到河邊時候只剩下半條命。看著兵士幾乎奄奄一息,司馬立刻有了主意,他將自己帶著殘毒的血液滴入他的傷口中,毒素迅速蔓延在虛弱的身體中。
然後他點起了殘火,最後將一燒焦的屍體帶上了自己向來不離身的面具,再拋進了暗河。
在得到這具屍體後,一直在無歸山逡巡勘察的月堯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的手上,從來沒有漏過一個該死之人。
即使這是北營暗部大名鼎鼎的司馬無情,也不例外。
他對自己的再一次完美記錄很滿意,西疆北營,高低勝負,一看便知。
聽到月堯這個名字,慕容昕的眼角跳了跳:“竟然連這個牲口都派出來了,這個賭局看起來不小啊。嗯,你下去養傷吧。”
“是。”司馬頜首退下。
月堯這個名字在西疆一直和冷血無情乃至禽獸連在一起,他原是西疆一個苗女的私生子,但是天賦異稟,尤善用毒,他的人和他的心一樣冷血,據說,他自己研製第一種劇毒是用自己母親做的藥人試煉出來的。
這樣的人,對於自詡身份高貴的慕容昕,是提之穢口的腌臢之物。
司馬退出王帳,輕輕一咳,自有隨身的親兵上前,迎著他回到軍帳。
最好的解毒藥材已經全數放置在桌几上,熱氣蒸騰的溫泉散發著奇異的藥香。
親兵幫他去掉外衣,露出肩膀反反覆覆撕裂已經有些發紫的傷口。
一疊已經粘成紙殼的東西掉下來,親兵慌忙撿起來,粗略一看:像是摺疊的紙張掉進了水裡,然後被烤乾,從外面只能看到上面墨跡暈染,隱隱約約似乎是一個女子嬌小的面龐。
他不敢再看,恭敬放在浴桶前面的擱架上。
“將軍,”他將司馬的長髮放到浴桶旁,“軍醫說您的餘毒未清,需要連續五日都浸泡藥湯,為了防止傷口再次裂開,您暫時也不便外出。”
司馬閉著眼睛點點頭,他當然知道,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迅速好起來,一場大戰已經迫在眉睫,而慕容昕,從來不會要一個不能拎刀的將軍。
頭髮上是親兵小心翼翼的清洗動作,他無端端想起篝火旁那一張帶著促狹的笑臉。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已經又是一天黃昏。
在寧卿拿著雞毛接管浣衣房的第一件事,就是提出加寬擴深浣衣池子。
她的話在浣衣有另類的威信,所以,即使已經快到子時,她沒有收拾,女奴們都揮汗如雨的繼續勞作。
王珂看著寧卿將一根根鐵柺竹削尖,在那小弓弩上面筆比劃,眼睛賊亮:“你要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