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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白眉神前的紅燭噼啪作響,小銀剪上面堆滿紅燭淚,粘連一氣。
良久,她嘆息一聲:但願是個有福的。
寧卿出了新蓮房又拐過幾道彎,然後被一個穿著粗布的下等婦人領了浣衣房。
對這個浣衣房,她前世早有耳聞,裡面當差的兩種人。
輪值的妓子一般清洗的是上等將領和女閭女子的衣衫,相對輕鬆一些。
而犯錯的妓子清洗的大多是又臭又硬的普通將官和有錢的兵士的衣衫。衣衫大多髒硬,帶著臭烘烘的汗味和血腥味。
清洗用水也不是從胭脂山上引下來的溫泉,而是直接從隔開西北疆域的胭脂江支流取來。
寒冬臘月,江水阻塞,每日需要用厚重的刀斧劈開江面,留下一個一米見方的冰洞,直接從裡面取水。不過常常也可以從裡面捉到上來換氣的江魚。
也有聰明的妓子收集雪花,將髒衣服抖去浮塵,反覆揉捻,然後再抖去雪花,但這樣的方法更適合只是略微有點髒的情況。
大多時候,兵士送來清洗的衣衫都是又髒又臭冷硬的像鐵塊,只能下水濯洗。
寧卿倒不怕吃苦,上一世,和牛羊爭食的事情都做過,還有什麼可畏懼的。
她隱隱有些恐懼的事情是,雖然換了個方式,但是事情似乎還是在按照上一世的齒輪在前進。
——子衿到底還是胎死腹中,沒有活下來,而李德林死了,朱新城也死了。
過了一日,女閭傳遍了將官那裡傳來的話:朱新城在幫助褚勐押解兵器的途中遇到狼襲,被啃的連塊生肉都沒留下來,更多的傳言是褚勐找到了自己外甥女兒的屍體,然後將朱新城生生活剮餵了狼。
人人都偏信後面一種。
寧卿也不例外。這是他能做的事。
——珠兒還在女閭,聽說歐媽媽已經開始在為她們做淨身準備。
寒涼的藥湯一碗一碗灌下去,即使他日德蒙開恩,有幸成為自由之人,卻連懷孕的能力都沒有。
寧卿內心焦急,面上仍是沉默寡言。
好在浣衣房雖然條件惡劣,但是這一屆的主事媽媽卻還算是通情的,叫做楓娘,不常露面,對待新人老人都不怎麼立規矩,只要不在她眼皮子下面打架,完成了自己那份工作,也不會有什麼為難的事情。
寧卿是新人,理所應當分到的活是最多最髒的,她不動聲色的洗著衣衫,頭上纏著厚重的帕子,遮住傷疤,也遮住容貌。
浣衣房統共一個大通鋪,一直勞作到太陽下了山,才可歇息。大通鋪從裡到外睡著二十來個人,大多都是按照來的資歷從裡到外的睡著。
長期的冰水工作讓不少人生了凍瘡,白日還好,夜裡稍稍暖和便是抓心撓肝的癢。這癢還不能抓撓,一抓通體變紅,隔日下水,更加嚴重,能在這裡的妓子都是犯錯的,勉強生存已是不易,更不要說妄圖去看病治療。
一到晚上,麻癢之下人的脾氣便格外暴戾。
這一日,寧卿剛剛睡下,雖然這兩日她已經儘量避免觸碰冰水,但是手還是隱隱有凍壞的跡象。
看來,明日還得從開啟的冰洞裡面用布兜捉了幾尾魚,取母魚肚裡的卵子烤製出油,勉強應付一下。,
睡在寧卿旁邊的是個臉上有刺青的女子,平日喚作秋生,這兩日相處還算熟識,她小心思雖多,但人還算善良,來到這裡是因為不小心打碎了歐媽媽的白眉神像。
此刻,她突然碰了碰寧卿:“轉過去,別說話。“
寧卿一愣,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裡鋪傳來一聲尖叫,接著就是砰砰的幾聲踢打聲。
她皺著眉頭:“怎麼回事?“
秋生眨眨眼:“過幾日就要這麼來一次。別吱聲。一會就過了。“
寧卿微微仰頭,從秋生的髮梢後看過去。
只見三五個瘦骨嶙峋的女人惡狠狠的在踢打著一個女子,那女人更加瘦小,滿臉青紫,卻並不躲閃,眼睛瞪的極大。
不知道是誰忍不住咳了一聲。
一個女人回頭,臉上竟有淋漓的獻血,惡狠狠道:“誰他孃的活膩了,儘管來幫忙。“
大通鋪裡面頓時安靜下來,只聽見讓人心顫的悶哼聲。
過了片刻,圍毆停下來,滿臉血的女人蹲下身,看著那個女人:“檀香,不要給臉不要臉。老孃的耐心可沒有那麼好。最後問你一句,應還是不應?”
檀香雖是滿臉青紫,仍然看得出幾分顏色,她噗的一口唾沫帶著血直接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