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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一會,劍雨才從王珂臉上移開眼睛,夢遊初醒一般問道:“唔?你說什麼?”
寧卿噗哧一笑:“說你是個好爹爹。”
“那是。”劍雨看著王珂。
王珂看著劍雨亦是一笑:“當年,他自告奮勇留下留守北疆,整日找我的碴,恨的我牙癢癢,可又得忍耐——現如今,卻不想,我們倒是在一起了。”
“是啊。”寧卿點頭,一縷神思浮動。
王珂看了她一眼:“倒是你,當年我們都以為你……哎,說這些做什麼。”她嘆口氣,摸了摸寧卿的手,那手指肚上因為長氣的彎弓,有一層薄薄的繭子,王珂眼底有憐惜,這樣纖細的手指,曾經溝動琵琶,也曾降過烈馬,而現在卻在這荒無人煙的北境,沉默的衰老下去麼?
馬車中一時沉默,劍雨開始介紹那個新開的酒館,說是酒館,是因為裡面有頂頂出名的一種陳釀,據說每一桶都是用地下最純粹的地心之水釀成,釀好後還得需要埋在梅花樹下,如此一個寒冬之後才挖出來,關鍵還便宜,一桶酒不過半兩銀子。
寧卿便笑:“這樣商人慣常的手法你也信,倘若真是地心的水,且不說這水喝起來如何,單單是搬運上來,那需多少時間——或者說,這井水不也是地心之水麼?再說梅樹,這得多少梅樹才能供應上他這半兩銀子一痛的酒水?”
劍雨被她的話噎住,一時憤憤:“你看看你,什麼美好的東西到你面前都被說的一文不值。”
“我只是實話實說。”
“難得糊塗。你啊,就是太清醒了。”劍雨還要說話,被王珂輕輕踢了一腳,生生壓住了後面的話頭,不過還好,寧卿並沒有在意,只是轉頭看向漸漸熱鬧起來的空地:“快到了。”
說話間,已經到了小鎮,說是小鎮,不過是原來被戰火侵襲後殘留的建築修正後的簡單聚集地,經過這兩年的生息繁衍,隱隱已經有了當年的熱鬧,偶爾也能看見藍眼睛的胡姬。
幾人下了馬車,帶著隨從走過熱鬧的集市,兩旁來往的邊民都自動讓開一條道,劍雨帶著他們一路直奔酒館而去,這酒館開在一棟木樓上,下面全部是各種各樣的酒缸,佔了半個大廳,走上二樓,後面像模像樣也有幾株梅樹,劍雨一見眼睛便亮了,得意的回頭斜睨寧卿,分明在說:看吧,我可沒有騙你。
司馬走在寧卿旁邊,也看到那幾棵梅樹,此刻梅花已謝,只留著光禿禿的枝幹,他無端端想起一句詩:海棠不惜胭脂色,獨立濛濛細雨中。
酒館迎來送往生意不錯,他們定了一處雅間,王珂雖然不能喝酒,其他人卻也不忌諱,各色菜餚慢慢送上來,寧卿初時吃的極為開心,加上酒甚為合口,不由連續用了數杯,這酒後勁極大,喝下去片刻面色酡紅,已然微醺。
劍雨也喝了數杯,有王珂在,他便換著模樣耍賴,假意喝多非要躺在王珂膝上。
司馬不過用了一杯便停了下來,他最近話越發的少,面色越發的蒼白,有時甚至連走路都有些力不從心,他走到窗邊,忽的摸出懷中的笛子,就著滿窗的蕭條□□,輕輕吹了起來。
只是一聲,寧卿的酒杯頓了一頓,這是當年戈壁荒漠中,曾經和她的壎和音的曲調。
她想起他們在走過戈壁荒漠的時候,他曾經站在樹上,漫天灑落在樹叢的星光中,她曾經問他:當日,可是他在帳外吹笛。
另一旁的劍雨靠在王珂豐盈的腹旁,所謂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司馬的笛聲悠揚遙遠,秋生在一旁溫婉低看,劍雨和王珂已經有了孩子,歲月靜好,秋生看著司馬,司馬看著她。
可是,她心裡卻定定想起另一個人。
飯菜已半冷,小二這時候卻又開始送上飲食來,寧卿看著上面的菜式和太師餅,輕輕揚了揚眉。
所以的菜品,全是她曾經吃過而且點過第二次的款式,這樣的飯菜,她曾經只和一個人吃過,她心頭湧起一個瘋狂的念頭,她轉頭看劍雨,他已經把臉轉到王珂那面去了。
她又轉頭看向司馬,他的嘴角浮起一絲淺笑,回頭看她,那笑意複雜苦澀卻又是淡淡的欣慰。他放下手中的笛子,走了過來,緩緩拍了拍她的肩膀。
輕柔的動作,壓在她身上,卻有千斤重,讓她一時幾乎失去說話的力氣。
然後,他豎起長笛,慢慢向樓梯走去,秋生如夢初醒,伸手去拉他:“司馬大哥。”
司馬揮手想要將她甩開,可是卻連這樣的力氣都沒有,她的手仍然緊緊抓住他的袖子。
“司馬大哥,你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