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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直白,阿布勒看她一眼,嘴裡帶著些責備的語氣,但是面上卻是溫和的:“阿妹,怎麼這麼沒規矩。”
“阿妹?”顏杯古怪的重複了一句,似笑非笑的看著阿布勒,對方卻沒有避開她的眼睛,最後還是她從對視裡率先敗下陣來,無奈一般的口氣說道:“算了,反正來日方長。”
女眷走在後面,長公主和幾個妃子緩步走出,顏杯斜眼一挑,正要說話,被另一個少女按了按胳膊,她便哼了一聲停下來。
就在這時,一個太監滿頭大汗的快步而來,宮中不允許狂奔疾跑,這樣的步速顯然已經費了他所有的力氣,那太監到了,也不多說,只是看著太子,還勉強笑了一笑。
“何事?”太子認出這個太監是皇后身旁行走的,聲音還壓著。
太監只道:“皇后娘娘方才去了陶然軒。”
這宮中的宮殿成千上萬,阿布勒等並未聽出什麼異樣,只道是皇后急召,便紛紛告辭,太子一一回禮,待阿布勒等人走了幾步,這才如夢初醒一般看向一旁的慕容恪:“老四。”
“父皇方才急匆匆離去,必定和此事有關。”慕容恪似乎想到了什麼,欲言又止。
而太子的額頭此刻已經有了冷汗:“一個罪妃——父皇怎麼會突然想起她來呢?父皇怎麼會?”他說話又快又急,慕容恪拍拍他的肩膀:“太子既然疑惑,不如我們也一同去看看——左右還有個照應。”
太子轉頭看向那滿臉冷汗的太監:“出了何事?”
太監氣息勻稱許多,聲音卻還是帶著恐懼:“老奴隔得遠,只遠遠看到跪了一屋子的人,立刻找了機會過來告知太子殿下。”
慕容恪警惕的抬頭左右一看,揚手製止了他接下來的話:“去前面帶路。”
他們走出數米,阿年猛地打了個冷顫,她正要出去,寧卿輕聲問道:“阿年姐姐是要去告訴長公主嗎?”
阿年轉頭,看見她似乎受了很大驚嚇,便拍拍她的手:“別怕,你且在這裡待著,一會出去撞上那個刁蠻的北狄小姐反而不妙。遲點我讓阿華來接你。”
寧卿猛地點點頭。
阿年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從另一側出口去了。
寧卿待她走遠,這才慢慢轉身走向另一邊,那正是陶然軒的方向。
她走的是方才那條人跡罕至的小徑,小徑從茂盛高大的杉木轉向時不遠處會有御花園延伸出來的荷塘,她走到此處,想了想,先走過去,摘了一兩片新鮮的荷葉在手,然後捧著荷葉繼續前進。
一路上,倒是也沒有見到什麼人,一直到陶然軒的宮殿門口,隔著遠遠的距離,便感到不同尋常的氣氛。
御前侍衛拔刀肅立兩側,人人面色凝重,有御醫並藥童魚貫而進,皇后站在陶然軒外,面色如灰,身後跪了一地的宮娥太監,陶然軒的殿門開啟,但是她卻沒有往裡面走一步,只是那樣呆呆的站著,今日盛宴,皇后妝容濃重,在此刻微醺的氣溫下,並不好受,但是她恍若未知,一雙眼睛只是死死的盯著裡面,彷彿要將前面的一切燒出個骷髏來。
寧卿心裡浮出異樣的感覺,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轉向陶然軒的另一側,那裡是密佈著碎瓷片的宮牆,守衛鬆懈很多,但是也有三五一步的崗哨,她停下步子,去看方才自己溜進去時的地方,那裡的守衛明顯比其他地方多了更多。
從單薄的宮殿裡面傳出得是悶哼聲和棍棒打在血肉上的聲音。
會是誰?是誰在裡面?她憂心裡面的阿姐,多想什麼也不顧——荷葉的莖稈在手裡幾乎拽出了水,這微涼的液體讓她稍稍冷靜下來,不會的,不會的,如果皇帝是在裡面杖責她的阿姐,那皇后顯然不會袖手旁觀的,而且依照皇帝的性格,處理罪妃這樣的後宮之事顯然也是皇后的職責。
而現在皇后卻是站在門口的,也就是說她的職責被停止不被認可——這樣的原因唯一可能是她失去了履行的資格。
——難道是皇帝知道了阿姐的冤屈,而在裡面審訊其他什麼人?
她一思及此,心跳幾乎達到了極致。
而門外的侍衛顯然給了她這樣的信心,只有在涉及宮闈秘聞時,皇帝才會如此的小心謹慎。
她稍稍退後一點,這一刻,那一堵單薄的宮牆從她眼裡一閃而過,腦子裡恍惚閃過什麼,但還來不及抓住,已經消失。
在這個“阿姐重獲新生的時候”,她的出現無疑是麻煩的,寧卿嘴角緩緩露出一絲笑意,這樣,連陶然軒裡面的杖責聲也有了些許快意恩仇的感覺。寧卿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