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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放心,咱家說到做到!”
感動真假,暫且不論。
話出口,再沒收回的道理。
丘聚谷大用確想做些實事,順帶刷一刷楊瓚好感,在天子跟前更有面子。
至於得罪朝官,壓根不被兩人放在心上。見面給笑臉,照樣被戳脊梁骨。反正沒法友好相處,不如得罪個徹底。
劉瑾則認為,楊瓚難得厚道,沒有單坑自己。
有谷大用和丘聚作伴,主動跳坑總比被踹妥當。好歹能掌握角度,認準落腳點,安全有保障。
劉慶站在一旁,從頭至尾目睹全場,心下大震。
深刻以為,之前的遭遇,當真不算坑。幸虧覺悟得早,否則,就不是餓幾天的問題。
萬幸啊!
見沒自己什麼事,麻溜的捧起碗,退出帳篷。
戰鬥係數不高,級別不夠,還是老實做個卒子,啃他的骨頭。
至此,劉公公預感成真,邊鎮之行,終歸“不善”。而摘下果子,被楊瓚列上名單之人,職業生涯和家中財產,乃至身家性命,一併進入倒計時。
第一百五十章 風將起
正德二年,二月戊戌
懷柔以北,密雲以東,黍谷山,鎮虜營,牆子嶺,虎頭山等地,連降數日大雪。
彤雲密佈,寒風侵肌。
六出紛飛,撏綿扯絮。
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灑落,連成一片幕布,遮擋住視線。
城頭上的邊軍,迎面走過,相聚不到十米,竟看不清前方人的五官。非是一身緋色袢襖,當面撞上都有可能。
臨到夜間,氣溫再降,似要把人凍僵。
狂風大作,卷著雪花冰屑呼嘯刮過。
帳簾翻飛,燭火搖動,忽明忽滅。至後半夜,忽傳來聲聲鈍響,似有石塊砸落。
巡營邊衛丟開火把,迅速躲避,仍有十餘人躲避不及,被掉落的冰粒砸傷。
大雪之後,冰雹突降。
小到指甲蓋,大到整個拳頭,密密麻麻砸下,席捲半個薊州,毀邊屯民田無數,傷人過百。
先遭兵禍,又遇天災,正德二年,薊州冬麥註定絕收。
聽著冷風呼嘯,目及搖曳的暗影,楊瓚裹著斗篷,獨坐帳中,再無丁點睡意。
搓搓雙手,下榻撥亮火盆。
點燃半隻殘燭,鋪開白紙,滴水磨墨。待墨汁漸濃,提筆懸腕,卻遲遲沒有落下。
停頓間,墨點墜落,濺開斑斑烏痕。
朔風怒卷,碎冰鋪天蓋地,乒乒乓乓砸在帳上,著實擾人心神,令人心煩。
嘆息一聲,楊瓚放下筆,揉皺紙團,隨手丟入火盆。
火光躍起,白紙墨痕一併被吞噬,逐漸化成黑色碎屑。
仔細算來,顧卿領兵深入草原,至今已有十日,期間沒有隻言片語傳回。如今邊塞驟起大雪,狂風不絕,冰雹砸落,稱之天災亦不為過。
薊州尚且如此,草原之地又將如何?
茫茫草原,沒有帳篷,何處可供躲避?萬一遇到大塊冰雹,必會受傷。
越想越是擔心。
之前的篤定,都打上問號。
隱隱的擔憂,令楊瓚愈發煩躁。連日坐立不安,引來謝丕和顧晣臣詢問,勉強搪塞過去,終不是長久之計。
思及此,楊瓚眉頭微皺。立在桌旁,盯著白紙黑墨,再沒心思動筆。
和他不同,顧鼎對顧卿格外有信心。
見楊瓚神思不屬,心憂焦躁,尋到機會,當面告知:“早幾年,靖之是邊塞夜不收,曾單人匹馬追蹤伯顏部。遇上的大雪狂風,沒有百次也有幾十次,知道如何應對。之前都能安全脫身,這次也不會例外。楊僉憲無需太過擔心。”
聽過這番話,楊瓚不覺任何寬慰,擔憂之情半點沒有減少,反而更甚。
但是,身為監軍,負有重責,即使憂心難解,掛念到極點,也不能丟下公務,輕率趕往草原。再者言,以他的身板,算計挖坑還成,和惡劣的氣候對抗,冒雪深入草原,幫忙不用想,不拖後腿就謝天謝地。
單手託著下巴,楊瓚無聲嘆息,雙目放空。
帳上的影子,隨燭火搖動不停變換。唯有打在帳頂的鈍響始終不變。
不知坐了多久,睏意湧上,楊瓚打了個哈欠,起身回到榻上。陷入厚實的皮毯,加蓋兩層斗篷,仍是手腳冰涼,不停打著哆嗦。
最後,將一件黑貂大氅抱在懷裡,方覺少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