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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了一步,沒能躲開。
無奈苦笑一聲,道:“陛下虛懷若谷,謙沖自牧,實乃蒼生萬民之福。臣得輔佐陛下,三生有幸。”
被這般誇獎,朱厚照耳根發紅,很有些不好意思。
楊瓚點到即止,沒有多說,繼續做一個安靜的傾聽者。
過猶不及,至理名言。
小半個時辰,天子心情轉好。
楊瓚再得厚賞,運玉米的大車,裝滿銀箱綢緞。
離開宮門,向守衛遞出腰牌。
楊瓚躍身上馬,搓搓臉頰,長舒一口氣。
安全過關,不枉他超長髮揮,險些撐破肚子。
可惜,楊御史這口氣,委實松得太早。
回到寢宮,朱厚照靠在榻上,突發奇想。
“張伴伴。”
“奴婢在。”
張永上前,候天子吩咐。
朱厚照掀開被子,道:“黃絹筆墨!”
楊瓚領左諭德,是詹事府屬官,並不顯眼,也無實權。
猛然想起,倒給朱厚照提了醒。
“都察院僉都御使楊瓚,桂林一枝,抱玉握珠……王佐之才,幹國之器……擢升少詹事,授太子賓客。
皇長子長成,講讀文華殿,贊相禮儀,規誨過失,教授史經,諮訪政事。”
“欽此”二字之後,加蓋印寶。
放下筆,朱厚照十分滿意。
“張伴伴,收起來,暫存東暖閣。正月之後,交內閣吏部簽發。”
“是。”
了卻一件心事,朱厚照神清氣爽。無心睡覺,乾脆換上常服,擺駕坤寧宮,和皇后研究食譜。
長安伯府內,燭光搖曳。
小少年楊廉捧著聖旨,正身端坐。
看著侄子,楊瓚抿了抿嘴唇,想好的安慰之言,都沒能出口。
“四叔放心,侄兒定不負皇恩!”
楊廉起身,正色道:“明日起,侄兒便請教府內護衛,勤學武藝!”
“廉兒,無需這般急。”
“要得!”小少年握拳,雄心萬丈,“請四叔幫忙,尋國律刑典,侄兒必當日日研讀!”
楊瓚訝然,忽覺哪裡不對。
“廉兒,為何要學這些?”
“錦衣衛稽查百官,蒐羅情報,懲治犯官,自當明典。”
楊廉義正言辭,楊瓚眉頭皺得更深。
“何人教你這些?”
“回四叔,是顧叔。”
顧……叔?
“四叔奉召覲見,顧叔告知侄兒,他與四叔莫逆,鸞交鳳儔。侄兒喚伯爺,未免過於生分。在家中時,顧叔曾向祖父提及,收侄兒為義子,祖父沒有答應。”
楊瓚:“……”
“四叔?”
“你且去休息,此事明日再議。”
“是。”
楊廉行禮,退出廂房。
楊瓚站起身,他必須和顧指揮聊一聊,立刻,馬上!
第一百六十三章 楊御史黑臉
與侄子溝通之後,楊瓚怒氣上湧,忘卻武力值,以身犯險,直闖龍潭虎穴。
其結果,完全不必多說。
楊御史同顧指揮秉燭促膝,徹夜“懇談”,以致力有不支,臥榻不起。
身體不適,起不得榻,自然出不得府門,更上不得早朝。
翌日,楊瓚臥在榻上,沉睡不醒。
遞送吏部的假條,都由顧指揮代寫。
若是看到顧指揮一筆字,楊御史必心生感慨,在顧伯爺面前,薊州主簿的仿寫,只能算做小兒科。
什麼叫真假難辨,以假亂真?
這就是。
籤文書的許郎中,懷疑的看看“假條”,再看看一身錦衣,膚如潤玉,豔色更勝往昔的顧伯爺,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提筆落字,提交上官。
“都察院僉都御使楊瓚,染恙,准假一日。”
文書蓋印,事情辦妥。
顧伯爺頷首,滿意離開。
寂靜無聲,落針可聞的吏部值房,剎那冰雪消融,雲開霧散。
緊繃的氣氛,終於緩和。
當值的兩名郎中,數名文吏,同時擦去冷汗,吐出一口長氣。
剛入值房,未等坐穩,便遇錦衣衛上門,更是北鎮撫司指揮使,眾人都驚嚇不小。
莫非有人犯事?
戶部兵部禮部輪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