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餉,賑濟災民,實非長久之計。歸根結底,這些錢都該出自戶部和光祿寺。
不能履行職責,稅糧庫銀年年減少,不思改正之法,總盯著天子內庫算怎麼回事?
天子與士大夫共天下。
到頭來,天子一個人出錢,充作軍餉,賑濟災民,本該負責的朝官卻是吃相難看,不辦人事。
六部之內,戶部已被架上柴堆,點火就著。
因京衛操演之事,兵部貪墨顯露端倪,劉大夏病在床上,兩次上疏乞致仕,都被駁了回去。
這個當頭,劉尚書絕不能離開兵部。
餘下四部,吏部有馬文升坐鎮,壓著部中官員,不許多攙和鹽引庫銀。禮部和刑部吵得熱鬧,御史和六科更是戰鬥力十足。
左右都御使幾番出言,都沒能壓住。
吵到最後,左都御史戴珊當殿吐血,臉色青白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剎那間,奉天殿中一片靜寂。
右都御使史琳當先上前,不敢輕動戴珊,只能焦急道:“廷珍兄?”
朱厚照顧不得規矩,大聲道:“退朝,傳太醫!”
戴珊被送回府中之後,天子兩番遣中官問詢。院正院判親至,仍未能將其救醒。
兩日之後,戴府門前掛起白幡。
劉健等聞訊,皆是大驚。
史琳同戴珊最契,本已痼疾在身,遇好友驟逝,又添一層新病,御醫診過,亦是束手無策。
“天命如此,生老病死,藥石難醫。”
弘治十八年十二月,都察院左右都御使先後撒手人寰。
太倉庫銀之事未決,武學之事方興,奏疏堆成小山,內閣忙得不可開交。朱厚照只能再升午朝,並由三日一朝改為兩日一朝。
如此,仍有多事未決。
連續幾日忙到深夜,朱厚照的脾氣愈發暴躁,張太后欲借千秋節見兄弟一面,都沒能如願。
“舅舅為父皇守陵,怎能擅離!”
張太后賭氣回到清寧宮,連千秋節都不欲再辦。
御史聞聽風聲,當即上疏直諫言。
朱厚照的回應很簡單,不打不罵,全部遷調南京。
繼續上疏?
山高水遠。比起在神京找茬,好歹能耳根清淨兩日。
這種情況下,弘文館講學的時間自然縮短,地點也改為東暖閣。
看著朱厚照臉上的兩個黑眼圈,楊瓚只能嘆息。財政緊張,朝中內宮都不消停,難怪煩躁成這樣。
“陛下,臣聞太倉印已累至三十萬,當可解燃眉之急。”
朱厚照沒說話,抽出一封奏疏,遞給楊瓚。
“楊先生看看吧。”
楊瓚行禮,告罪之後接過奏疏,看清上面的內容,不禁皺眉。
“重開寧夏馬市?”
論理,不是不可行。能聯絡瓦剌,刺探韃靼訊息,充實邊防儲備,是一舉三得的好事。
但提出的人是安化王,就不得不可令人深思。
“朕信不過安化王。”
弘治帝留給朱厚照密旨,安化王赫然在需警惕之列。兼有錦衣衛遞送的訊息,朱厚照警覺心更甚。
“此事,內閣可有計較?”
“劉相公認為可行,李相公認為當謹慎,謝相公傾向李相公之意,至今未有決斷。”
朱厚照提起筆,斟酌片刻,重又放下。
“楊先生認為此事可行否?”
“陛下,臣以為,市馬可行,然地點不應在寧夏。”
“哦?”
“臣在翰林院翻閱卷宗,得知太宗皇帝時,曾於廣寧開設互市。”楊瓚頓了一下,看向朱厚照,道,“其為北直隸所屬,地靠朵顏三衛,當比寧夏更為適宜。聯絡瓦剌之事,可交由三衛忠勇之士。前番韃靼離間之策,亦可消弭。”
“廣寧嗎?”
沉吟片刻,朱厚照道:“張伴伴,讓劉伴伴取輿圖來。”
“是。”
張永退下,朱厚照笑道:“朕就知道,楊先生一定有辦法!”
楊瓚拱手,心中所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陛下,臣有事上請。”
“楊先生儘管說。”
“臣聞涿鹿之事已解,欲同來京族人一同返家省親,還請陛下恩准。”
朱厚照沒有馬上答應,抿著嘴唇,足足過了五分鐘,才點頭道:“好吧。”
“謝陛下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