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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禮悉依高皇帝之法,祭用素,勿奢。”
“嗣君以傳承為重,兩宮擇選佳婦,敕禮部擇吉日,於今年行儀大婚。”
“宗室藩王毋違太宗皇帝法,各守封地,無需進京奔喪。”
“守備各地都督總兵嚴邊防,巡撫及佈政按察都指揮三司嚴守職司,聞喪哭臨三日進香,餘下盡免。”
“遣官詔各州府縣,內附兀良哈並土司土官,哭臨三日,七品以下衙門俱免進香。”
“大行之後,二十七日釋服。不停朝參,不停民間嫁娶,不得開山鑿嶽,發役擾民。”
“詔諭天下!”
內官聲落,群臣跪地叩首。不待起身,已是慟哭陣陣。
楊瓚跪在右側,位置靠後,只能看到中官身上的服色,長相五官都是一片模糊。
在他之前,是翰林院修撰謝丕和同為編修的顧晣臣。隔開兩人,則是拔升為戶科給事中的王忠。
此時,眾人皆是面帶哀慼,悲意難掩。
思及昨日在乾清宮暖閣中的種種情形,楊瓚不禁眼圈泛紅,喉中乾澀。
少頃,烏雲聚攏,風捲而過,雨滴再次落下。
細絲般的雨線,連成薄薄一片雨幕,飄灑在宮城之外。
“起!”
中官的聲音變得沙啞。
朦朧細雨中,楊瓚隨眾人一併起身,滑過眼角的溼痕,早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乾清宮東暖閣中,朱厚照一身素色常服,未戴翼善冠,只以玉簪束髮,坐在御案後,看著禮部進上的喪禮儀注,不覺又滾下熱淚。
張永和谷大用在一旁伺候,眼巴巴的看著,硬是不敢勸。頭前高鳳翔叫了一聲“陛下”,現在還在暖閣前跪著,兩個時辰也不叫起。
有例在此,伺候在暖閣裡的人都是噤若寒蟬,萬不敢行差踏錯一步。
論理,先帝大行,殿下實際上已是一國之君,稱一聲“陛下”並不為過。偏偏高鳳翔錯估朱厚照的心情,貿然開口,好沒討到,直接撞上槍口。
只是跪在暖閣,已是天大的運氣。沒有當即扔去司禮監,合該謝天謝地。
“殿下,該用膳了。”
“孤不餓。”
朱厚照緊盯著禮部的奏疏,看著上面的一字一句,久久不動一下。
“殿下,身體要緊。”
“孤說了不餓!”
朱厚照突然爆發,將奏疏狠狠拍在御案上。
谷大用和張永登時跪地,嚇得冒出冷汗。
“奴婢錯了,殿下恕罪!”
“……起來吧。”
像是在灌滿的水囊上扎出缺口,朱厚照重重靠向椅背,突然沒了力氣。
“寧大伴和扶大伴在哪裡?”
谷大用和張永互相看了一眼,正準備開口,一直裝隱形人的劉瑾突然道:“殿下,兩位大伴現在文淵閣。”
文淵閣?
朱厚照愣了一下,想起弘治帝臨終前提到的密旨,心中有了思量。
劉瑾不知密旨之事,眼珠轉了轉,趁機道:“殿下並未有命,奴婢實不知兩位大伴為何去文淵閣,且一留就是半日。
朱厚照心不在焉,仍是沒說話。
“殿下可要宣召?”劉瑾繼續道,“便是有話,這個時辰也該說完。”
“不必。”
朱厚照搖頭,並未聽出劉瑾的話外之音,劉瑾垂下頭,掩去眼中一抹不甘。
暖閣外,陳寬目光一閃。
怎麼著,先帝剛走一天,這就耐不住,露出狐狸尾巴了?
這話裡話外是什麼意思,分明是向太子殿下進讒,說先帝的兩位大伴結交廷臣,心懷不軌!
內官私自交接廷臣,依律當嚴懲。又是在天子大行之時,罪名只會更加嚴重。
若太子殿下被說動,心中紮下刺,難言寧瑾和扶安會是什麼下場。好一點,尚可送去南京養老,不好的話……
想到這裡,陳寬咬牙,胸中怒意更熾。
無論如何,必須將這個奴婢除掉,越快越好!
彼時,寧瑾已在內閣宣讀過密旨。劉健三人當即簽發文書,加蓋官印,由寧瑾呈送皇太子。
離開之前,寧瑾忽端正神情,對李東陽行禮,道:“大行皇帝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太子殿下。奴婢不敢譖越,對閣老言‘託付’二字,只請閣老念及先帝,多多勸導殿下。”
“寧公公放心。”
寧瑾點點頭,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