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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手的海匪留情?
這也說不通。
劉白頭愈發想不明白,只能等到鈕西山醒來,再問個清楚。
天明時分,鈕西山悠悠轉醒。
見妻兒均已安全逃離,用力捶著劉白頭的肩膀,眼圈泛紅。
“大恩不言謝!”
“三當家救過我的命,說這些都是見外。”
劉白頭甕聲甕氣,大手耙過,一頭白髮更顯雜亂。
多了一人,乾糧還算充足,淡水卻是不夠。五日內不能靠岸,整船人都將面臨危險。
不知該說天無絕人之路,還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即將斷水之時,竟遇上尋海的官軍。
劉白頭幾人不識字,辨認不出船頭旗幟。鈕西山卻是一眼認出,三艘船打的都是金鄉衛旗號。
“真是金鄉衛?”
聞言,幾名海匪精神振奮,連忙站起身,用力揮手。
身為海賊,遇上官兵竟會如此興奮,當真是世所罕見。
兵船靠近,認出鈕西山,領兵千戶立即皺眉。見同船有婦孺幼子,終是擺擺手,放下繩梯,許幾人登船。
“千戶,小心有詐。”
“無礙。”
千戶負手冷笑,縱然是餌,吃下也無妨。前方即是蒲門所,身後還有兩艘兵船,哪路海匪被門夾了腦袋,才會在此地設伏。
“南直隸發懸賞,施天常束手,沈嶽自顧不暇。這個當頭,不會自己找死。”
看向陸續登船的幾人,千戶冷笑道:“你可知,那個一身短袍,肩膀有傷的漢子是誰?”
“回千戶,卑職不知。”
“沈嶽的把兄弟,海匪鈕西山。”
誰?!
百戶詫異,倏地看向對面。
海賊島上第三把交椅,狡猾可比謝十六的鈕西山?
百戶襲父職不久,未曾臨海戰,對海上有名的盜匪,多是隻聞其名不見其面。
看到鈕西山,不免產生懷疑。
這就是諢號海鯊的海匪頭目?
除了個高點,不見哪裡出奇。相比之下,他身邊的疤臉大漢,才更符合海匪頭目的兇悍形象。
上船後,幾人身上的武器都被搜走。
鈕王氏和兩個孩子被安置到底艙,單隔木門。不及官兵艙房,倒也不是囚室。
鈕西山和幾名海匪沒這麼好的待遇,直接五花大綁,留在甲板上。白天曬太陽,夜裡吹海風,遇上大浪,更要澆個透心涼。
好在每日有兩張硬餅,渴了也有淡水。
不然的話,逃出海島,躲開沈嶽追殺,也得死在兵船上。
劉白頭等不服氣,叫嚷著我等是主動來降,不求太好待遇,也不該這般!
鈕西山搖搖頭,示意幾人莫要浪費力氣。
他們是逃命,既沒帶金銀財寶,也沒有海船,官兵豈能給好臉。
“都閉嘴,等上了岸,我自有計較。”
不見兔子不撒鷹。
手中沒有太多籌碼,總要見到真佛才能亮出底牌。現在就將籌碼推出,能不能活著抵達金鄉衛,都很難說。
鈕西山發話,海匪均老實起來。
劉白頭不再每日大罵,除吃飯喝水,輕易不再開口。
千戶頗為惋惜。
海匪撐不住,還能抓緊問出些有用的東西。回到金鄉衛,人交出去,功勞必會少去大半。縱然招出海匪窩藏之地,領兵的差事,怕也輪不到自己。
鈕西山狡猾,果非虛言。
兩日後,船抵金鄉衛。
衛所指揮得到訊息,驚訝之下,親往港口。
見押下的一干海賊,其中確有海匪頭目鈕西山,當即大喜,遣人飛報楊欽差。
奏稟御前,定為大功一件。
“押下去,嚴加看管。”
“是!”
鈕西山掙扎著抬起頭,大聲道:“我知沈嶽藏身處,知進島水路!此番來降,願為官軍帶路!”
王指揮聽聞,未當場作出表示,仍令人將幾人押下。
奉命看守的衛軍,卻驟然多出一倍。
“稟指揮,船上還有鈕西山家眷。”
“一併押下就是。”
“可……”
“什麼?”
“那名女子,自稱孃家姓王,祖籍溫州府平陽縣。言其本家乃縣中大戶,有子弟在衛所從軍。還說,”千戶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