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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公公這種資深狗腿,自然是敬宣用什麼稱呼,他就用什麼稱呼。靜亭和湛如到諄寧殿裡時,周延剛剛覆命離開。
敬宣正獨自一個坐在殿內發愣,見他們來了,才抬起頭來,有一點挫敗地道:“皇城周圍包圍太嚴,周延沒有見到符央。”他說完,也並不期待什麼回答,面色疲憊地站起身來,“走吧,去看母后和小音。”
靜亭挪動了一下,突然又站住,以一種有幾分振奮的聲音說:“陛下,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小時候偷跑出宮去的時候……”敬宣一怔,隨後眼前一亮:“密道!”
這皇城下面的密道錯綜複雜,實則,教小孩子偷溜出去是附帶作用,密道的主要用途便是像今日這樣,在皇城告急的時候和外面通遞訊息。敬宣叫來一隊禁軍,令他們從不同的密道口出宮。據他和靜亭回憶,直接通向宗正寺的密道口是在宮裡的鐘鼓監下面,於是他們在這裡還加派了五個人。
太后和年音在東宮裡,也早已聽到了皇城被圍的訊息,退在東宮後殿。靜亭幾人陪著太后用過晚膳,將東宮中人的情緒稍稍安撫了一下之後,便回到了鐘鼓監。
鐘鼓監正中的院子裡,有一口大鐘。自前朝便一直放置在這裡,每天每個時辰,都有專人將它敲響。這口鐘深黑中帶著一絲碧青,洪聲傳遍皇宮,甚至,還能傳到外城。
戌時的鐘聲敲響,迴盪在空空曠曠的內院中。漸漸地,將黑未黑的天色,浮上一輪皎月。
亥時的鐘聲敲響。
大鐘的下面,地道的入口終於傳來幾聲悶響。隨後,青磚石板被掀開,幾個禁軍魚貫跳了出來。靜亭見他們都毫髮無傷,亦沒有和人打鬥過的模樣,心中一鬆:“見到符大人了沒有,他現在如何?”
像符央這等曠世忠臣,自然是不可能叛變,但是他所面臨的一個危險,便是可能先被叛軍捉住去做殺一儆百的範例。
她話音剛落,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道:“臣很好,多謝公主問。”
兩個禁軍俯身,從通道口將一個人拉了上來。身形高挑,官服也整整齊齊穿在身上,正是公卿第一美男子符大人。靜亭一怔,有些難以置信地上上下下打量他。敬宣已經問出來:“你怎麼親自來了?”
“聖上。”符央正了正發冠,對敬宣行了個禮,“京城守軍兵力五萬,臣能排程的,只有不足一萬人。但臣來之前已經將解救皇城託付給了另一人,倘若他能全力相助,皇城便可無憂。”
“誰?”
“徐謹。”
敬宣向來沉穩,此時也忍不住啊了一聲。徐謹原本是光祿寺卿,和前太尉來往密切,當初前太尉下臺時,符央力薦徐謹做太尉。便引來朝廷上下一片譁然,許多人都認為他是在假意安撫鸞傾派餘黨。
“……那件事過後,臣曾私下同徐大人見過幾面。”符央說道,“臣卻以為,徐大人為人誠懇,受制於前太尉,實為迫不得已。此為報效朝廷之際,相較於和鸞傾派亂黨沆瀣,徐大人想必更願意效忠於陛下。”
敬宣沉默了片刻:“話是如此。”
符央道:“臣已經做了一切能做的部署,唯有一賭,看徐大人明日如何行事。倘若真的未能君義臣行……”他說著看了看敬宣,又看了看靜亭。目光稍住,竟微微笑了一下,“那臣唯有拼死保護陛下與殿下出城,馬後鞍前,以死報國了。”
敬宣伸手去撫摸著大鐘上冰冷的雕刻,半晌,才道:“好,就如此辦吧。倘若明日……徐謹也反了,你們就隨朕一起強行出城。”他說到這裡,又回頭,神色有一點複雜地望著湛如。
“你會武功,能不能……隨身照顧小音?”
湛如笑了笑,如常地答道:“是,陛下。”
120 京城烽火
第二日清晨,卯時日升。
一個太僕小官牽了幾匹皇家馬廄中的良馬在諄寧殿前,其中有一匹馬身高建,通體漆黑,無一絲雜毛。敬宣走下諄寧殿前的臺階,默默牽過這批駿馬的韁繩。其他幾匹馬雖然沒有這麼好,卻也都是難得一見的良駒,眾人各牽了一匹。
諄寧殿的瓦簷籠罩在清晨薄靄的天光中,敬宣望著那綿長的數十級臺階,半晌才轉過頭來。對著眾人說道:“等一會兒他們開始圍攻宮門的時候,我們便都到御花園去。倘若宮門破了,朕、皇姐還有符大人便從南側宮門走,湛如你保護太后和太子從北側走。各帶一百五十禁軍,衝出城去。”
天子和太子,必須活下其一,所以他們只好選擇分開逃命。而各一百五十禁軍,這已經是能調開的最大兵數了,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