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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登是莊園主,莊園裡盛產鬱金香,連帶他這個人,似乎都沾染了鬱金香的浪漫,富有騎士精神。兩人在會客廳見面後,戈登將當年的信箋從一個隱隱散發沉鬱香氣的木箱中拿出來,交由顧北北。
當年那本《故事新編》的導讀集子,也是他幫忙出版的,如今過去太久,已經成了絕版,因為顧釗覺得用這麼一本書吊著人的心思,未免不夠厚道,所以約好了寫完再付梓。戈登喜好滿世界亂竄,對各地的風俗人情瞭然於胸,和他聊天很長見識,也不會有灌輸或者侃侃之感,讓顧北北感覺很是親近。
對於顧釗的事,他感到很惋惜,然而或許是生死之事見慣,明白長吁短嘆無任何作用,話題轉而引向了當年趣事。
“我原本邀請你父親前來h國,他不同意,非說什麼窮而後工,後來信來的少,我問為什麼,他說他窮,哈,這人真是!”戈登的中文造詣真高,窮而後工這詞都會用,顧北北按捺住自己的笑意,繼續聽戈登數落父親的不是,“後來每次寄信,我都要在信封裡夾五英鎊紙幣,生怕他下次不寄信來,這廝!”
顧北北心中狂笑,沒想到一副君子面相下的父親竟然還有這老不修的一面,她忍住咧嘴的衝動,問戈登:“為什麼怕下次不寄信?”
“呵呵,你父親一肚子壞水,他正面寫信,紙的背面連載故事,勾起我的好奇心,就像一千零一夜裡的故事,聽得欲罷不能。故事懸念迭出,高|潮四起,我只好催著他來下一封信,好解開我上一封的疑惑,然而每次下一封信的到來,上一封信的懸念解開,可又有了新的懸念和設定!”
催更催到這地步也是很拼了,顧北北心中感慨,也慢慢深入理解父親的高妙之處。倘若一個故事能讓人追著問下面的發展,這個故事也算作十分成功了。而倘若能經得起這樣不停的追問,同時所有新穎設定皆為故事主旨服務,懸念疑問都成為鋪墊,將最後的磅礴展現給人看,讓人觀之嘆服,宛如聞天籟之音後餘音繞耳,三日不絕,久久不能忘,作為創作者,死也無憾了罷?
“最後我也沒有看到結局……”戈登說這句的時候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沒有結局的結局。”
顧北北忽然覺得鼻子塞塞的,她連忙抽紙巾捂住:“抱歉,我失態了。”
“是我失態了才對。”戈登很快調整好自己的心態,“當年的信件和其他東西,全部在這裡,我想你會處理好你父親的東西,不過還是想問一句,願不願意把這個故事公開?”
“嗯?”顧北北一時間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我想你父親當年寫在信紙背面的故事,要不要出版?”戈登溫和地問,“我一直沒有接到他的訊息,問不出結果,如今他已經去了,我想這個問題,要問你。”
“這是給你的信,難道不是要由你來處置嗎?”顧北北在這點上和戈登觀點不同。
“我想不是這樣,應該經由你的同意,因為這是你父親的東西,哪怕是思想,也有歸屬。”戈登道,“我想可能這邊你並不好聯絡什麼人來做,我可以當你的中間人,幫你引薦一些人。”
“謝謝您。”顧北北覺得自己運勢很好,一路總有貴人相助。或許這要全部歸功於父親的人格魅力,她想自己何其幸運,老天給了她一個世上最好的父親。
“這是我該做的,新穎的思想,總想著要和人分享,這樣才能看到新世界,不是嗎?”戈登說著對顧北北做了個稍等的手勢,開始打電話。
他還真是個行動派。
戈登廣發邀請函,邀請他的朋友參加週末的沙龍。所謂沙龍,不過是喝杯下午茶,大家聊個天,交流一下動向。年紀上去了,趴體搞不動,狂野不起來,不再歇斯底里,每過幾年找個由頭聚上一聚,發現大家還好好的活著,似乎就再好不過了。
他的朋友三教九流都有,大家開著車子、帶著東西前來,像是來野營的。
“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所有的朋友來到後都會給戈登一個擁抱,並且附上這句話。
“真是再好不過了。”戈登笑著回抱過去。
很快人便到齊了,顧北北數了數,發現一共就有三個人。
這是辦沙龍嗎?這是湊一起搓麻將吧。
戈登看著她的眼神,明白她的想法,解釋了一句:“朋友不需要有太多。”
“貴精不貴多。”顧北北理解。
戈登很早就有將顧釗的小說推廣的想法,只是中途他有了其他的事情,便把這些先放一邊,想著等顧釗寫完他最想出的那套書之後再一起做,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