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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慕王妃難道並不是誠心與我聯手麼!”她語氣平靜,但是話音裡頭風雷畢現。氣憤之下一掌摑開了大案上的疊疊奏章,碰倒了一側細白瓷的茶盅,那茶盅哐地一聲跌落在地上,茶水潑得四處盡是。
謝琳琅斂了笑容,道:“姑母既然提到誠心與否,那麼我想問一問姑母,早前說好的事情,突然就不作數了,這也叫誠心麼?”
宣城長公主按著眉心,終於強自壓制住心頭火起,蕭慕如今於她還有用處,若真鬧翻了臉子不好收場,況且……她抬頭看一眼阿訥瑟縮著不敢言不敢動的模樣,心中一陣縮緊,相較之下,濯盈也實在沒什麼要緊,四皇子已經死了,還怕一個丫頭翻了天麼!
心中想定了,她臉上這才恢復一如既往的冷淡神情,道:“咱們既是要結盟互助,各退一步也沒什麼不好,慕王妃想看我的誠意,那好,”說著就擺手吩咐人道:“去告訴裴文,讓他將濯盈交到慕王的手裡。”
一個宮人立刻垂首應是,出去辦了。
謝琳琅道:“多謝姑母。姑母與五夫人相隔多年,如今乍然相見,難免有許多體己話兒要說,我就不打擾姑母與五夫人相敘了。”
又命紅綃放開五夫人,五夫人先前被紅綃半架著站立,此時驟然失了倚靠,便是腿上一軟,險些委頓在地。她自小到大的見識都是僅限於後宅,妻妾姐妹爭端她再熟悉不過,後院之中有人喪命她還親眼瞧過,但是無論什麼,都比不上剛剛命懸一線時的緊張,她不敢說話,扣著她的紅綃看著削瘦,手勁卻是奇大,按著她,她幾乎一動也不能動。
此時見宣城長公主救了她,在剛剛經歷了恐懼與激動之下,初時的那絲陌生與疏遠早已蕩然無存,她撲過去抱住宣城長公主的腿,高高的叫了聲“娘!”就嗚嗚咽咽的哭起來。
謝琳琅見狀便跟宣城長公主告了辭,照舊由一個宮女引著往前殿去了。
殿裡席面竟然還未撤,一行宮女捧著漆紅的捧盒,挨個兒給夫人奶奶們上冰碗子,上面淋了澆頭,是宮裡新做的梅子醬。
太后最喜此物,天氣一熱,幾乎每天都要吃一碗。
謝琳琅歸了座,周遭的夫人奶奶們都有意圍著太后奉承,宮外形勢如何,她們不懂,女人眼皮子淺,絮絮叨叨都是眼前那點子事,衣裳首飾,八卦流言,只是有些話不敢往宮裡頭說,挑來揀去修飾一番,太后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
謝琳琅不敢吃這種拔涼之物,且她心中擔心蕭慕,目光透過大扇的步步錦窗格望出去,正前方便是素和殿,殿頂當中正脊的兩端各蹲一琉璃吻獸,穩重有力地吞住大脊。日影偏斜,她困在這內庭之中,不知外面情形如何。
目光收回來時,竟看到三皇子妃又笑吟吟的進了門,殿裡說話的聲音頓時就漸歇下去,太后抬頭看見她,臉上便不由得僵了一僵,略沉了臉道:“三弟妹不好生在府中作養,大日頭底下跑來跑去,於精氣神不濟。”
太后實在不想看見她,可她是親王妃,宮中賜大宴,她來為新帝賀壽名目上光明正大,太后想攆人,也得尋著理由才行。
三皇子妃不理眾人,徑直走到太后身邊,咯咯笑道:“多謝大嫂為我請的道士,真真是個有本事的,拿柄桃木劍左劈右砍,就捉了兩個鬼,屋子中央一盆清水立時化成血色。我感激大嫂,特地來跟大嫂道謝。”
這麼輕易就收回了魂兒,太后有些不大相信,見三皇子妃又跨近兩步,忙給身邊的宮人使個眼色,兩三個宮人上前一橫,便將三皇子妃攔住了。
三皇子妃不大高興,皺著眉道:“大嫂對我信不實麼?我剛才從太陽底下過,什麼鬼兒也都該被烤死了,我只是想坐在大嫂邊兒上,大嫂連這個都不能應允麼?”
在哪兒走過一遭,太后也不想讓她近自己身,不想將話說得太難聽,又怕唬不住她,便道:“三弟妹自去歇著就是,一會兒去御道上接駕聖上你要跟著一道兒不成?三弟妹不要操心旁的事了,調理好身子是正經。”
言罷也不再兜搭她,低頭拿銀勺舀冰碗子。
三皇子妃卻揚起臉燦然一笑,道:“大嫂還是趁這會子多吃幾碗罷,再過上一時半刻的,冰碗子裡只怕就得蘸著血了。”
她面上似是一無所知,謝琳琅聞言卻是心中一跳,太后顯然並未留意她這般“瘋話”,倒是一旁的二皇子妃臉色更白了一層,她捏著帕子,似乎一刻都坐不安穩。
大殿西窗下襬著一座人物鏤雕的十二扇圍屏,塗黑漆,嵌螺鈿,大概是有些年頭的古物,賊光已褪,烏沉沉似墨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