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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容毀,半邊顏貌丰神俊朗,雙眸冰冷,無喜無悲。
衣著普通,眉帶幾分倦色,看起來與京城裡風塵僕僕的武人也無甚區別,只是那完好的側臉,眉眼輪廓的熟悉,最終讓他想起一個人,一個他忘到腦後去的女人!
——因為這個女人,此刻就站在刺客身後,笑盈盈的看著他掙扎流血。
鍾湖驚懼之餘,又不敢置信,破口大罵:“你這賤婦,竟還未死?”
這滿臉風霜的中年女子,本是鍾湖的髮妻,雲州世家陳家的女兒,陳家多年前敗落,僅剩的那麼點家財也被他取乾淨,既然休妻的名聲不好聽,索性就意外暴斃吧!沒想到這女人竟是詐死逃過一劫,今日上門復仇來了。
看這刺客的模樣,刺客的年紀,鍾湖疑是這女人與誰暗通款曲,有了孽子!還早在鍾湖厭棄她之前,頓時心中憎恨難當,低聲咒罵不絕。
“姓鐘的——”女子惡狠狠的踹了他一腳,復轉身作勢靠在那刺客身上,“看你死到臨頭,就大發善心的告訴你,這是我的嫡親兄長,陳禾。”
“嫡親兄長?”鍾湖連聲冷笑,“你陳家欺人太甚,你父親在我上門聘娶時,仗著雲州天高地遠,外人難知。以庶充嫡把你嫁來,陳杏娘,你更是心思惡毒,多年來害死我數妾數子…陳家隨著雲州一場大火化為灰燼,你哪來的嫡親兄長?”
鍾湖喘口氣,還待再罵,忽聽那刺客低聲問:“這人迴光返照的一口元氣已盡,死在臨頭,你滿意了吧。”
“滿意,他終究死在我前——”
陳杏娘身軀驟然一抖,驚駭的握住穿胸而過的彎月短戟,嘶聲尖叫,“你!你發現了?”
陳禾神色冷淡,略微點頭。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殺了我,你就沒有解藥了!”陳杏娘拼命捂著胸口,哀聲苦求,“兄長,是我…不好!是杏娘迷了心竅,害怕你也嫌棄我,才會瞞著你偷偷在茶水裡下毒!這是慢性毒藥,真的,我保證,兄長,我錯了。我馬上把解藥給你,只有我知道…解藥在什麼地方!!”
“你用的是南疆靈闢子,此藥淡苦微甜,泡在茶裡極難分辨。”陳禾依舊是眸色冷漠,無喜無悲的模樣,“服下後,毒性發作極慢,百日後高熱不退,全身出血而亡。解藥需靈闢子綠葉加三枚蛇膽煎服,只在中毒十日後有效。”
陳杏娘目光滿是驚懼,全身力氣都似被抽去般,軟軟栽倒。
陳禾鬆開持有兵刃的手,淡淡說:“你我兄妹初認,向我哭訴夫婿始亂終棄的那一晚,就送了我那份茶水,距今日不多不少,恰好半月。你有什麼解藥?”
“你…你竟早就知道。”
陳杏娘接連吐血,又嘶聲問,“你這些日子瘋瘋癲癲,連幾天前發生了什麼都記不清,也是糊弄我的?”
“我有記下來,在這裡。”陳禾扔下一張紙,冷聲說,“若有人要毒死你,傻子也是會想辦法記住的!”
“爹說得沒錯,你是惡鬼,全家死了,全雲州城的人都死了,你還活著,你還像出事時那般不老不死,你是怪物!”陳杏娘啞著嗓子,不斷嘔血,語無倫次,“誰會疑心我這樣可憐的弱女子,誰會疑心自己的親妹妹?”
鍾湖這時已發不出聲,意識模模糊糊,滿是恨意,最後只聽得陳禾說了一句。
“不,我只是記得,‘不要相信任何人’。”
……
……
“啪!”酒杯生生磕破在桌沿。
“鍾兄,你這是怎麼了?”有醉酒的同僚哈哈大笑,“酒令對不上來,想逃罰,也不必這般舉動,貽笑大方!”
鍾湖順勢裝作醉酒趴了下去,誰搖也不起。
“罷罷,趕緊將這酒淺的鐘翰林送走吧!”眾人胡亂說著,喚來鍾湖的長隨與小廝,將他攙扶下樓。
遠遠的,還能聽到觥籌交錯的聲響。
鍾湖垂著腦袋,緊緊閉著眼睛,心中憎恨難當。
他仇恨陳家,仇恨那陰毒又瘋了的女人——如果陳杏娘說得都是真的,陳家自己作的孽,竟把災禍帶到了他頭上!他鐘湖到底是倒了多大黴,才識人不清,娶了這樣的女人。
他更恨陳禾!
既知親妹妹在茶水裡下毒,竟還聽了陳杏孃的話,上門殺人,瘋了嗎?!
可憐他萬般勞苦,多方算計,好不容易當上百官之首,一腔抱負尚未得現,野心未償,權傾朝野的滋味更未享受到!做了九天丞相,就被人刺殺在家中!
不是政敵,不是叛逆的皇子亂黨,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