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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啊,圍觀的人甚至沒看到陳禾背後火光,只見擂臺上劍光赫赫,威勢十足,忽然所有燈籠一起搖晃了下,人們揉揉眼睛,發現有些燈籠蠟燭上方竟燃燒起來。
“不好了,快撲滅,不能走水!”
正月燈節,京兆尹對火災早有準備,人們也顧不得可惜燈籠,直接丟地上,膽大的幾腳就踩滅了。
陳禾所在擂臺周圍挑起的蓮花燈早就被劃破,其他的整面燃燒,大報國寺的和尚們忙著潑水救火去了,陳禾順勢收招,急退數步,朝那驚呆的持劍修士(看到了全過程)揮了揮手,馬上跳下擂臺。
有神念還盯著陳禾的,瞬時感到眼前一黑,好像被什麼擊中,心下大駭,猜測陳禾有什麼了不得的背景,有這般能為,還有這樣隔絕神唸的法器,或是護持他的長輩。
陳禾跑到釋灃面前,兩人也沒說話,很默契的趁亂離去。
酒樓上的文士跌坐在椅上,以他的眼力,當然不可能在一片混亂裡尋得人。他也沒有費那個事,只一個勁的喃喃:
“是他,真的是他。”
酒樓里人們紛紛伸頭張望,擔心火勢蔓延。
還好起火的地方不太多,人群裡又多是修士與江湖人,很快就把火滅了,燈節燃火,年年都有,每個街頭每戶店家都有大缸備著水,還撒鹽防凍。
鍾姓文士恍惚中,被人一撞,忽感到手上被人塞了個紙團。
他下意識的捏住,勉強回神展開來一看,臉色又唰地雪白。
“閣下秘密,我盡知曉,想要殺死陳禾,聽我吩咐。”
作者有話要說:網線斷了,為了順利更新簡直折騰欲死
第66章 磋磨
鍾姓文士驚駭站起;可週圍盡是人;還要忙活著安撫客人的酒樓夥計;一時之間,哪能辨得出究竟是誰趁亂給他塞了紙團。
鍾兄?”同桌飲宴的一個書生驚訝的轉頭;“報國寺門口的火已經滅了;無需緊張。這酒尚有,興未盡,鍾兄怎地中途退席?”
一桌人都回過神來,紛紛出聲挽留。
鍾姓文士臉色發青;含含糊糊的說了幾句託詞,仍是被強拉坐下。
接著仍是看擂臺比武;行酒令;熱議方才那位身手了得的俠客(…陳禾),爭論他與劍客究竟孰贏孰輸。
文士魂不守舍坐在眾人之間。
捏著酒杯的手已經發白,心中驚疑不止。
他名為鍾湖,去歲秋闈的榜眼,二十年後的本朝丞相。
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他只做了九天…便死了。
利刃穿心而過,鍾湖驚懼的栽倒在地,看著那個殺了自己的人,長髮綰起,衣裳普普通通,並不魁梧,還有幾分削瘦。
側臉有兩道長長的傷痕,目光冰冷,還帶著一抹濃重的戾氣。
乍看,就是個京城常見的武人。鍾湖平日連看都不屑多看這些人一眼,沒想到他最終竟死在這等亡命之徒手裡。
鍾湖苦苦謀劃,精心籌備二十多年的大計,眼看已經控制住昏庸的天子,更要擺佈小皇子做未來的傀儡,榮華富貴算什麼,顛覆這至高無上的權柄,也不過在他一念之間。
沒想到,就在鍾湖剛做上丞相,百里艱途行九十,朝野異己十去其八,眼看就要意氣風發權傾天下時——
竟有人闖入丞相府,三百家將護院亦沒攔住,生生攪合了鍾丞相的宴席。鍾湖驚駭之餘,幸有京城最享有盛名的劍客詹元秋,拔劍攔阻。
沒錯,這詹元秋,就是方才擂臺上的那用劍之人。
詹元秋正是今年上京,在大報國寺做了數年供奉,就轉投到國師麾下,此人劍術精妙世間罕見。
兩人過招間,假山花木都遭了殃。
那架勢那身法,渾似方才一幕……
二十年後,詹元秋技高一籌,擊退刺客,迴轉身問鍾湖,是何處來的仇家。鍾湖哪裡能明白,自然想到政敵身上去了。江湖人都愛用易容術,鍾湖多年在京城,已經習慣這些武人藏頭露尾的做派,加上眾家將只傷未死,也沒看得多麼嚴重。於是含糊以對,應付打發走了所有賓客,加強府邸戒備。
不想那刺客竟沒有走,鍾湖剛回到書房,一柄彎月短戟就猛地扎進了他心窩。
馬上就要權傾朝野的鐘丞相,驚駭欲絕的往下軟倒,張口就是鮮血狂湧,眼前發黑,鍾湖記得自己拼命問:“你是何人…為何殺我?”
那人前踏一步,終是露出本來面目。
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