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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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有道理,倘若沒有這封恐嚇信,是應該先告訴駱中丞,請來王旗。但現在卻不能按常規辦事了,早殺早安寧。萬一明天夜裡串子會衝進審案局搶人,怎麼辦?殺這種會堂匪徒,駱中丞不會不同意的。”
“我看,五穀豐老闆吳新剛也要抓起來,不抓不能平民憤。”黃廷瓚又提出一個問題。
曾國藩沉吟良久,默不作聲。黃廷瓚似乎得到了鼓舞,頗為激動地說:“大人,騷亂要鎮壓,但貪官汙吏、奸商惡棍也要懲辦。”
曾國藩點點頭,說:“叔康兄,你的話說中了要害,但眼下我無權辦這種事啊!我不過一在籍侍郎,暫時奉命幫辦團練,只能鎮壓匪亂,無權懲辦腐敗。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呀!”
曾國藩撫著黃廷瓚的背,凝視著窗外漆黑的夜景,略停片刻,輕輕地說:“叔康兄,有朝一日國藩能任一方督撫,一定請你前去襄助,我們齊心合力,清除貪官汙吏,打擊奸商惡棍,先從自己做起,兢兢業業,克勤克儉,為皇上辦事,做全省官吏的榜樣,整頓綱紀秩序,扭轉不良風氣,做一番移風易俗、陶鑄世人的偉大事業,方不負我們當初在嶽麓書院的寒窗苦讀。”
黃廷瓚渾身熱血奔騰,他緊緊握著曾國藩的手,激動地說:“好!到那時,廷瓚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黃廷瓚走後,曾國藩從地上抽出那把短刀,細細地看看摸摸,然後放進信套,一起鎖進櫃子。這一夜,曾國藩不住原來的臥室,揀了一間衙門中最不起眼的小房間睡下,叫康福、蔣益澧等人睡在他的旁邊。
第二天,當天色尚未全亮的時候,曾國藩命國葆帶領一百五十號團丁,押解廖仁和等十三名搶米行的犯人前往紅牌樓。國葆不解:“大哥,天尚未亮,不可以晚一點嗎?”
曾國藩嚴肅地對滿弟說:“你還年輕,不懂得世界的複雜。這些人既然與串子會有聯絡,難保串子會不中途攔搶,還要提防他們劫法場,所以要愈早愈好。你一到紅牌樓,就命團丁將四方路口堵好,不能放一人進來,一交卯正,便發令行刑。”
國葆押解犯人走後不久,荊七便慌慌張張進來稟報:“大人,衙門外黑壓壓地跪著一大片人,口口聲聲要見大人。”
“是些什麼人?”曾國藩警覺起來,心想,“難道是串子會的人來了不成?”
“大半是老頭兒老太婆,看來不像是歹人。”荊七回答,“要麼,大人下令,叫康福帶團丁轟走算了。”見曾國藩在猶豫,荊七自作主張地說:“我這就去叫康福。”說完扭頭便走。
“回來!”曾國藩吼道。他對荊七這個行動甚為惱火,荊七惶恐地站在原地,等候訓斥,但曾國藩並未訓斥他,只是吩咐,“叫康福帶著蔣益澧、蕭啟江等人跟著我,我要親自見他們。”
曾國藩整了整衣冠,邁著穩健的步伐,不慌不忙地走出衙門外,果然見外面跪著幾十個頭髮斑白的老翁老嫗。那些人見曾國藩一出來,便亂哄哄地喊著:“曾大人,曾大人。”頭不停地叩著。曾國藩和顏悅色地說:“諸位父老鄉親,不知喚鄙人出來有何賜教?”
一個鬚髮皆白,身穿舊布長袍的老者,拄著柺杖站起,說:“曾大人,各位公推老朽說幾句話。”
老者剛一開口,便咳嗽起來。曾國藩高喊:“荊七,拿條凳子來,讓老伯坐下說話。”
老者連稱不敢,見荊七真的搬了凳子來,也便坐下。康福也為曾國藩搬了把太師椅,但他並不坐。
“各位鄉親都說,曾大人這幾個月來,嚴厲鎮壓匪亂,長沙風氣大為好轉,這是曾大人的功勞。不過,”老者又咳起來,吐了一口痰說,“昨天,大西門內搶米之事,實乃奸商吳新剛逼出來的。廖仁和等為受害四鄰打抱不平,開倉放糧,也是應百姓所求。且吳新剛倉中堆積的穀米,完全是這幾年盤剝市民所得,現將它還給市民,亦不能稱之為犯法。老漢今年八十了,年輕時也讀過幾年書,《禮》曰:‘賊賢害民則伐之。’吳新剛一貫害民,廖仁和等施以懲罰,亦合古訓。望大人憐搶米者事出有因,寬恕其舉措不當,釋放廖仁和等十三人,以孚眾望。另外,昨日數百名得米者亦惶惶不可終日,一併求大人開恩。”
老者說完,跪著的人一齊喊:“求大人開恩!”
曾國藩冷冷地掃視著人群,心裡狠狠地罵道:“一群糊塗人!”他強壓惱怒,仍舊用平緩的口氣說:“各位鄉親父老們,鄙人奉聖旨辦團練,目的在鎮壓騷亂,保境安民。剛才這位老伯說的,幾個月來長沙風氣有所好轉。鄙人深謝各位的支援。五穀豐老闆吳新剛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