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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端聽得不耐煩了,來到牢筴旁邊,對豬說:‘小豬啊小豬,你怕死嗎?我會用上等飼料餵養你三個月,然後十日戒,三日齋,恭恭敬敬地將你請到白茅之上,結果了你的性命,將你的肩尻粉碎於彫俎之上,你願意嗎?’
“然後,他又對可憐的小豬說:‘我知道你的心事,你肯定不願意。你寧肯食以糠糟,而在牢筴之中轉悠,也不願到彫俎之上送命。’
“第二天,宮廷傳下了命令,讓無端從現在開始,每天食如君主,寢如君主,軒冕美女,任其揮霍。但是,君主死後,他必須作為祭祀品被活埋。無端高興地答應了。
“無端的處境與小豬的處境完全相同,但是,為豬謀則去之,為己謀則取之,這不太愚蠢了嗎?”
聽完莊周的故事,監河侯有點開竅了,他不快地問莊周:
“先生是在諷刺我嗎?”
“豈敢。象無端這樣的人太多了,比比皆是,怎麼能說是諷刺您呢?不過,我倒是想提醒您一下,可不要把高官厚祿看得太重了,這樣會送命的。”
監河侯心中暗笑,這莊周也確實太謹慎了,因噎廢食,未免過分。但是,口中卻說:
“謝謝您的提醒。我可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您雖然辭掉了官職,但是我們的私人交情還沒有斷。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儘管張個口,不要客氣。”說完,就要告辭。
送走監河侯回到家中,藺且對莊周說:
“先生,您今天講的這兩個故事真絕,我已在旁邊記錄下來了。這對那些貪圖享受,不顧性命的人,真是一劑良藥。”
聽完藺且的話,莊周似乎發現了些什麼東西。用抽象的語言來直接論述道,往往使人難以理解,而且難以相信。如果用通俗易懂的故事來比喻道,再借以有名望的聖賢哲人之名,就可以使人們容易理解,而且容易相信。這就是寓言,即寄寓他人之言;這就是重言,即借重他人之言。想到這兒,莊周高興地對藺且說:
“有了!有了!”
藺且看著莊周手舞足蹈的樣子,問道:
“有了什麼?”
“我們不是一直在為怎樣才能表現道發愁嗎?這一下不用發愁了。我們可以用寓言、重言來表現道。”
“何為寓言?”
“寓言即寄寓他人來論述道。為什麼要寄寓他人呢?我先給你舉一個例子。一個人要想替自己的兒子求婚,就不能自己去當媒人,因為他即使把自己的兒子說得如同聖賢,人們也不會相信他的話,人們總覺得父親替兒子說話是會包庇他的缺點。如果他請另外一個人去做媒,情況就不同了。因為對方聽了外人的介紹,就會覺得是客觀的事實,而容易相信。我向別人傳道亦是如此。我整天以自己的口氣說道有多麼奇妙,人們就會覺得我是在王婆賣瓜,自賣自誇。我如果編出一些故事來,以他人的名義來論述道,人們就會相信。這不是我要故意如此,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勢所必然。”
“那,何為重言呢?”
“重言就是借重古代聖賢之人的名聲論述道,這比寓言更進了一步。天下之人,都迷信古代的人,而且更加迷信古代的聖賢。我如果以黃帝、堯、舜、孔子、老子等人的名義來論道,世人就會趨之若鶩。”
“先生,這真是妙方啊!”藺且拊掌叫好。
“而且,這種方式也更加符合道本身的特徵。我所說的道,本來就是一種生活態度、一種行為方式,並不是一個抽象玄妙的東西,在人與人之間發生的故事中,更能讓問道者體悟到道的精髓。”
這天,有一個儒士來到莊周家中。這位儒士不象別計程車那樣,開口就問道。他卻提了一個頗為巧妙的問題:
“莊周先生,請問是孔子偉大,還是老子偉大?”
莊周說:“孔子與老子究竟誰偉大,不是我們這些後人所能評價的。你想聽聽孔子見老子的故事嗎?”
“什麼?孔子還見過老聃嗎?”
“當然見過。孔子到了五十一歲的那年,覺得他以前所學的東西都不是真正的道,就從魯國來到南方的陳國沛縣,拜見老子。
“孔子見了老子之後,老子招呼他坐下,然後說:
“‘孔丘,你終於到我門下來了。我聽說你是北方的賢人,你得道了嗎?’
“孔子回答說:‘沒有。’
“老子問:‘你是怎麼求道的?’
“孔子說:‘起始,我求之於仁義禮智,五年而未得道。’
“‘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