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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福慈把最無私的母愛奉獻給了親愛的女兒,在一般的父母都做不到的歷史背景下,開明的楊福慈就支援自己的女兒選擇了好學校,讀完了中學和大學,又忍受著思念之苦,支援女兒到萬里之外的異國去留學。這樣有頭腦、有見地,又溫柔、又體貼的好母親,在自己重病纏身,痛苦異常,甚至生命垂危的時刻,卻在為無力送給女兒貴重的陪嫁而傷心。在小說《第一次宴會》裡,冰心曾經這樣描寫過女主人公“瑛”的母親:“是可給的都給了女兒了,她還是萬般的過意不去。覺得她唯一的女兒,瑛,這次的婚禮,一切都太簡單,太隨便了!首飾沒有打做新的,衣服也只添置了幾件;新婚沒有洞房,只在山寺裡過了花燭之夜!這原都是瑛自己安排的,母親卻覺得有無限的慚愧,無限的抱歉。覺得是自己精神不濟,事事由瑛敷衍忽略過去。和父親隱隱的談起贈嫁不足的事,總在微笑中墜淚。父親總是笑勸說,‘做父親的沒有攢錢的本領,女兒只好吃虧了。我陪送瑛,不是一箱子的金錢,乃是一肚子的書!——而且她也不愛那些世俗的東西。’”這種思想,這種情感,這種作派,不正是冰心和她的雙親的活生生的、繪形繪聲的表白和寫照嗎!
度過蜜月之後,冰心又從杭州返回了上海,為重病之中的母親侍疾。她整日地陪坐在母親的病榻前,當母親的精神稍微好些的時候,她就象小的時候那樣,偎依在母親的身邊,與母親說些甜蜜的知心話。她們共同回憶著在芝罘,在福州,在北京度過的那些快樂的、幸福的時光,共同思念著冰心的兩個不在上海而遠在異地的弟弟——一個弟弟正在北京求學,另一個最小的弟弟繼承父業,正在大洋中航海。
母親看著這個剛剛度過了燕爾新婚的唯一的愛女,心中很高興。但是,她的無所不在的博大的愛心,卻又使她覺得還欠女兒什麼。她覺得一個做母親的責任,不僅是要把她栽培成人,還要使她成家之後,過得安適,舒服,應有盡有。為了歌頌這種博大無邊的母愛,冰心在《第一次宴會》裡,還細緻地刻畫了“瑛”的母親的心理,又描寫了一支銀花插的故事:“瑛”的父親是一個廉潔的清官,沒有積攢起什麼財產,使“瑛”的母親不能好好地陪送她這唯一的愛女,這使她的心裡很過意不去,但是她又尊敬和愛戴自己的丈夫,覺得清官比貪官正直得多。她想遍了自己的私房和體己,還只剩下了一朵珠花,這是她自己的老母親過去留給她的,她要把它鄭重地送給女兒做紀念。這樣做了,她還覺得很不夠,又看定了小圓桌上的一支銀花插,這是一個光彩奪目的銀花插,它有盤繞圓莖的座子,還有朝上開著的五朵喇叭花,花筒里正插著美麗的綢花。這個銀花插,是她丈夫的一個英國朋友去年送給她作生日禮物的。因為這個英國朋友一向愛面子,所以她想這個銀花插可能還值幾個錢,而且那五朵喇叭花,每朵都是可以脫卸下來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