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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一樣,寧君遲在心中慢慢計算。
軍功,他無法直接給棠落瑾,卻已經在棠落瑾開口,想要看寧家珍藏的兵書時,全都給棠落瑾瞧了。棠落瑾看不懂的地方,他也一一教給了棠落瑾。而棠落瑾的拳腳、騎術、箭法,無一不是他所教。
原本這些,他只需要教授皮毛就好。可是棠落瑾想要,那他便毫不藏私,傾囊相授。
名聲,寧君遲想,他不需要出手,他的小七,就已經把自己的名聲推到一個很高卻又沒有高到讓皇上疑心的位置。他在長安所要做的,不過是幫著棠落瑾,看著其餘幾個皇子而已——而這件“小事”,想來早有不少人搶著為棠落瑾去做。
至於皇位,他的小七,如今已經是太子了。還是天元帝看重的太子。即便有其他皇子的覬覦,對他的小七來說,有天元帝和太后的看重,有蔣家、朱家等等家族的支援,這個皇位,其實也算穩妥。
——寧君遲心中明白,只要棠落瑾這次從吐蕃邊境帶著軍功回來,那麼,只要天元帝不想動他,那麼,那個位置,便是棠落瑾的掌中之物;若是天元帝對他生了疑心,父子二人從此有了隔閡,並且隔閡擴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要有寧家支援,天元帝依舊動不得棠落瑾。
甚至,若這一次,棠落瑾當真攢到了足夠的軍功,收服了可信之人,悄無聲息的將手中軍權擴大,或許用不著寧家,也說不定。
寧君遲心中微微發澀,他想,他大概真的想清楚,棠落瑾臨走之前,那番作為的用意了。
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是寧君遲心中的渴望。
而棠落瑾,是寧君遲這個渴望中,剩下的那一半。誰也不能替代。
棠落瑾知曉這件事,因此給了他誘餌,讓他知道,只要軍功足夠,他或許就能做到“一雙人”,不要其他人。可是,這個誘餌著實太過虛幻,棠落瑾甚至,連一句篤定的承諾都不曾說。
可是,那又如何呢?
如飛蛾之赴火,豈焚身之可吝。
怪只怪,那誘餌,太過惑人。讓他哪怕知曉了其中的種種危險,依舊會如飛蛾一般,奮不顧身。
寧君遲尚且記得,長兄的另一半曾對他說過,情愛之中,陷得深的那個人,總要付出的更多一些。譬如長兄的另一半,自貶身份,降為奴籍,只為能貼身跟在長兄身邊。
寧君遲不知道那個人的那般做法是否值得,可是,他記得清清楚楚的是,自從那個人這樣做了,自己的長兄,就從此反過來,被那個人“拿捏”在掌心裡了。
情愛一事,著實難料。
饒是寧君遲,明知事不可為,仍舊為之。
寧君遲深深地嘆了口氣,目光轉到那副棠落瑾的自畫像上。
說是自畫像,卻也不完全是。
因為如今的棠落瑾還是個小小少年,而畫中人,已然是十六七歲的真正的少年人——一襲玄衣,一管洞簫,灑然立於桃花樹下。
桃花花瓣翩然落下,好巧不巧,正落在少年額間那點硃砂痣上。
少年微微勾唇,似笑非笑間,竟讓人越發歡喜。
寧君遲只這樣看著畫,就覺得為此作甚麼都是值得的了。
“公子。”寧君遲的小廝地念悄悄進來,打了個千,道,“公子,皇后娘娘那邊,又送了一個宮女過來。”
寧君遲眉峰微皺。
地念把腦袋垂地低低的,又道:“皇后娘娘派來的姑姑說,公子若不喜歡,儘可打發了去。只一件事,公子好歹要瞧上一眼,或許、或許就……”看中眼了呢?
皇后也好,地念他們這些貼身伺候的人也好,都知道寧君遲是喜歡男子的。可是,這麼多年了,誰也沒瞧見寧君遲和哪個男的走得近了,家裡清秀的奴才……也不是沒有,皇后、越侯夫人送了幾年女人,後來也送了男人,都沒瞧見過他們公子動心。皇后、越侯夫人也好,他們這些奴才也好,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家公子喜歡的還是女人了。
要知道,除了那位尊貴的太子爺,他們公子,可是哪個人都不肯親近的。
地念想到這裡,不禁悄悄抬頭,瞧了一眼書桌上的畫像,心中登時一突,瞪大了眼睛。
寧君遲抬頭看他。
地念雙腿打著哆嗦,就跪了下去。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然後就開始“砰砰砰”的磕頭,腦袋磕出了血,都沒有停下。
寧君遲伸手撫過畫中人的臉,這才道:“你因何該死?”
地念磕頭的動作微微一頓,大著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