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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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義由海軍副司令楊國宇統領的那支龐大的海上編隊。中央專委在討論時,有領導同志提出,你們的這個方案有把握嗎?父親沒有正面回答,只說了句,我們當初對第一顆原子彈的預測是在1964年,它果然不就炸響了嗎?周恩來聽完後說,中央批准了!
1974年,葉帥找他出山,說,你那個“八年四彈”的計劃,都超出一年了,還沒有實現一半呢!他復出後又制定了一個後續計劃,將時間推遲到1977年。現在,時間又到了,東西在哪呢?
當著周恩來面,第一個計劃落空了;又當著葉劍英的面,這第二個計劃也落空了;制定這個計劃的領軍人物,他,張愛萍,兩次被打倒,又兩次再復出。後人會說,這是對那個時代的諷刺;但對他來說,是時代帶給他的恥辱和激憤!
我們現在就看他這第三下了。
他開始組織他的團隊。這是一個老班底,“文革”,酸甜苦辣,他們都經歷了人生的洗禮,今天,他們又走到了一起。回溯往事,我對父親說,談談你的關、張、趙、馬、黃好嗎?父親說:“不要用這樣不嚴肅的口氣。我們是由共產黨員組成的集體,而我,僅僅是這個集體的班長。這是個原則問題。”
他說:“張震寰是我最早的助手。55年,彭老總叫我組織軍隊科研這一攤,我就在想,什麼人合適。正巧在馬列學院見到張震寰,他說想回軍隊。我們在淮北時就熟悉,他是隨南進支隊過來的,是個有文化的同志,‘一二九’的大學生(注:指參加過“一二九”運動)。我說這太好了,就和萬毅(注:總參裝備部部長)說,放在你那裡好了,擔任裝備部副部長兼科技處處長。從此,人民解放軍有了第一個管理科學技術的機構。”
張震寰,溫文爾雅,風度翩翩,是個知識型的將軍。小時候,我們兩家在一個院裡住,在一個食堂吃飯。父親和他上班在一起,回到家還在一起,連吃飯還經常隔著飯桌討論問題,有時,他乾脆就端著飯碗到我們桌上吃。他自己能沖洗照片,維修電器。在我的記憶中,不僅給我講解過原子彈和導彈的一般原理,還講過愛因斯坦的相對論,講解過門捷列夫的元素週期表,他幫我還翻譯過俄文的說明書。後來父親出任第一顆原子彈試驗總指揮;張震寰是試驗場一線總指揮。我們現在看到的紀錄片上,在原子彈倒計時讀秒的就是張震寰的聲音。
再就是陳彬。後來接替父親出任國防科工委主任。父親在三野7兵團時,陳彬是他的參謀處長,以後在總參他又在我父親領導下負責全軍的編制體制。有些人對他頗有微詞,但父親對他卻特別欣賞,說:“你們哪裡曉得,他的長項是組織計劃,工作勤勉,思路清晰,是我的得力幫手。沒有他做具體工作,導彈是打不出去的。”國防科工委紀念長征50週年,大會上,大家要我父親講講長征。父親說:“要講長征,在座的陳彬同志最有資格,他是四方面軍的,過了兩次草地,吃的苦比我要多。我帶頭鼓掌,歡迎他給我們講講……”陳彬去世後,他的骨灰埋在了戈壁灘上。
還有就是馬捷。國防科委副主任,他相對年輕些。父親提到他時說:“兒童團!業務精,點子多,聰明好學。靠他在下面跑,抓落實,是我在導彈方面的得力助手,放心。”
政治委員李耀文。“文革”後期肖向榮被迫害致死,父親在科委就好像斷了一支臂膀。出山時,葉帥說,你自己選個政治委員吧。父親在三野當參謀長時,李耀文是26軍政治委員,有名的山東四大才子之一。父親說:“選政治委員,關鍵一條是人品,正直、無私、嚴於律己。”那天很晚了,父親說陪我走一趟。我們到了陳彬家裡,一會兒,張震寰、馬捷等幾個科委領導人也到了。他們嘰咕了一陣,聽不清楚,好像是在說,我們得有個政治委員……然後,大家一起乘車來到了李耀文家裡。記得是在木樨地的部長樓,天氣很冷,我說,風大,你們都先別下車,我去找找看。敲開門,李耀文和他的夫人一看有這麼些人擠在樓梯口,又是深更半夜的,驚愕詫異中忙往屋裡讓。李耀文從坦尚尼亞當大使離任後一直閒居在家,今夜來的是稀客,也是貴客。李的夫人特意從酒櫃裡拿出個墨綠色燙金的茶壺要給大家沏茶,李說,那個東西沒有用過,可要好好洗乾淨了。父親給他一一介紹科委黨委班子的每一位成員,看得出,李實在是沒有搞明白,只是點頭應酬著。我坐在一旁直想笑,是啊,怎麼好問你們是來幹什麼的?告辭時,父親對李說,今天太晚了,你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們到北海公園散散步好嗎。在這風景如畫,白塔倒映的北海邊上,兩人傾吐衷腸,共話今後的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