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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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組整理匯總的、供批判用的材料,讓我摘錄一些有趣的內容:
“八屆十一中全會上,中央印發了陳伯達就派工作組寫給毛主席的信,陳述了自己反對派工作組,以及被劉、鄧反對的經過。張愛萍在簡報上批道:‘從文字上看,態度不分明。’事後他竟說,既然是中央全會,我一個共產黨員為什麼不能表達我自己的意志?”
但父親最後還是被迫做了個被稱作是“極不像樣”的檢查:“在十一中全會上的發言,我現在能夠想起來的,一、派工作隊的問題。我認為這些同志自己做錯了,有了自我批評,是應該歡迎的。我還說,如果我去搞這項工作,也可能會犯同樣的錯誤。後來,總理召集我們,講了主席炮打司令部的大字報,大家才說,原來劉少奇有一條資產階級路線啊……”(注:《1967年3月8日總參謀部第一次批鬥大會上張愛萍的發言》)
父親真是天真得可愛。後來我問起他,十一中全會上,風向已經一邊倒了,你還不趕快地轉?他說:“我最鄙視的就是這種兩面的風派式人物!控制不住,就有感而發了。”事實上,陳伯達當時是贊同劉鄧向學校派出工作組的,父親從他給毛澤東閃爍其詞的揭發劉鄧的信中就看出來了。這一點在《陳伯達其人》一書“在毛、劉對峙的日子裡”252頁上有詳細的引證。
繼續引證揭發材料:
“張愛萍根本就沒有服氣,他在西北組發言中有這樣的一段話:黨裡流行一種給主要領導人提意見就認為是反主席、反領導、反黨,又不調查,偏聽偏信自己親近的人。”
列舉的罪證主要來自父親在檔案上的眉批。他工作上抓得很細,但在言談舉止上有時卻大大咧咧。現在,這些檔案都一一被挑揀出來,成為了證據。
軍委辦公廳揭發:
在八屆十一中全會會議檔案的附件“《人民日報》6月2日評論員文章《歡呼北大的一張大字報》”上,在該文引用毛澤東的話:“危害革命的錯誤領導,不應當無條件接受,而應當堅決抵制”的空白處,張愛萍寫道:“不要把反對自己意見的人,都看成是反自己,反黨的。”
在彭羅陸楊罪行材料上批:“從材料上看,問題並不是那麼嚴重。”
在中央文革小組第61期簡報上,張愛萍批寫讚揚王光美在清華大學下食堂。
再就是周圍同事們的揭發了。
總政某副主任揭發:“張說彭羅的材料就那麼多,錯誤不那麼嚴重。”
科委某副政委揭發:“張住院時說,文化大革命是一場爭權奪利的鬥爭。”
身邊工作人員揭發:“張給鄧小平寫信說,有的地方餓死了人……”
數軍務部揭發的最有意思。這是關於軍馬退役處理工作總結報告,有一句:“老實馬使役時間太多,調皮馬不用。”張愛萍在這句話下畫了兩條粗槓,寫道:“我軍對人也是如此!!”讓人禁不住捧腹大笑。
父親是什麼態度呢?我看到當年總參“文革”小組的材料:“張愛萍用譏諷的口氣朝我們說:就這些嗎?他這是在向黨、向革命群眾挑釁!”
與此同時,國防科委也掀起了批判父親的浪潮。和總參一樣,到處貼滿了打著紅叉的大字報。不同的是,科委的大字報集中在部院合併問題上。部院合併是指國防科委所屬的研究院和國防工辦歸口的各個工業部,在管理體制上,是合還是分。這本是個純粹又純粹的工作問題,到了“文革”,全都成了政治問題,成了立場問題,成了是站在哪個司令部的一邊,誰奪誰的權的問題。
大字報雖然數量多,帽子大,但仔細分析起來,它的基本內容就是一個,圍繞打招呼會上的那封檢舉信展開的,並由此引申。張愛萍之所以攻擊林副主席信任的人,就是攻擊在林副主席和他直接領導下的軍隊無產階級司令部;因此,這就是站在了資產階級司令部一邊,反對“文化大革命”,反對偉大領袖毛主席的;由此匯出,張愛萍,你就是資產階級司令部的人,就是劉、鄧的人,就是和彭羅陸楊一樣的反黨分子。
兩個階級、兩條道路、兩個路線的理論,匯出了黨內的兩個司令部,又順藤摸瓜地連帶出從中央到各部門到各級地方組織的眾多的成員、死黨。終於導致了黨內長達10年的一場混戰。
毛澤東怎麼也制止不住了。
一江山的勝利,原子彈的成功,方巷社教的轟動效應,這個當初被人們稱作是張愛萍三張王牌的業績,漸漸地把他推向事業的巔峰。用他自己的話說:“我從來不依附誰,我憑自己的實幹!”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