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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香宮,作為先皇寵妃曾經的寢宮,大概是後宮之中最為華麗的宮室了,那滿覆屋頂的金黃色的琉璃瓦,仔細望去,竟是隱隱泛著粉色,給外觀壯麗的大殿平添了幾分嫵媚和獨特。
而宮院內鋪設甬道的地磚,遍雕盛開的蓮花,既是意寓步步生蓮,亦是因為丁太貴妃的閨名中,有一個蓮字。這在多數人眼中,大概是一份羨煞人也的榮耀了,但我卻很不以為然,若我的名字中也有一個蓮字,絕不會允許拿來雕成地磚,任人踐踏。
我就這樣踏著滿地的蓮花,隨袁嬤嬤步上漢白玉月臺,殿門前的小宮女施了一禮,卻不進去通報,袁嬤嬤轉身對我笑道:“太妃有令,娘娘來了可直接進去,無須通報。”
哦?我今日竟得這樣的禮遇?我微微一笑,隨她直入東暖閣。
太妃似乎偏愛大炕,每次見我,都是盤腿坐於藤紋飛罩內的炕上,今日也不例外,窗外的天色有些陰暗,似是要下暴雨,幾株盛開的芍藥花在變天前的狂風中飛舞凌亂,散落了一地的殘瓣。
太妃頭戴一頂五色花冠,身著五色錦襦,凝目望向於我,微帶著詫異道:“外頭風大得很,皇后的髮髻,竟不曾被吹亂?”
我走近大炕,福身為禮,微微笑道:“任它風大風小,自有人為臣妾撐傘,又怎會亂了髮髻?”
太妃目光稍滯,停頓一二,方才重新開口:“皇后上炕來坐,我們娘倆吃茶。”
我既然來了,自是不會拒絕太妃的提議,遂前行幾步,移至炕邊,由夏荷服侍著脫去一雙杏黃色的飛雲履,上鑲綠寶石薄片製成的蔓藤紋,端的是華美異常,只可惜鞋尖處沾染了些許灰塵,多少破壞了一點美感。
我在太妃對面盤腿坐好,姿態優雅地拿柳黃的銀泥長裙遮住雙腳,在我和太妃之間,擺著紫檀捲雲炕桌,桌上除了一把茶壺兩個茶杯,就只有一隻青花雲鶴團花碟,那青花鶴團花碟裡盛著幾塊點心,點心是——白糖蓮藕糕。
而我還注意到,臨窗的剔紅福壽紋炕几上,擱著梅御女的那隻黑漆描金八角捧盒。
太妃親手執壺,與我斟了一杯“小團茶”,實在是讓我受寵若驚。
我端起鬥彩菊花紋茶杯,深嗅一口作陶醉狀:“好茶。”然後舉至唇邊,在杯沿處留下一個淺淺的唇印,以證明此茶我已飲用過。
太妃一直在用眼角的餘光注視著我,但我仍坦坦然然地滴茶未沾,此乃後宮生存法則,聰敏的人不會問出口。
太妃收回目光,指了炕桌上的白糖蓮藕糕道:“這是昨兒邵采女給哀家送來的,皇后嚐嚐。”
面對太妃的好意,我卻只回以歉然一笑:“太妃娘娘,不是臣妾不給面子,實在是打小不愛吃這白糖蓮藕糕。”
太妃深望我一眼,沒有再動,自揀了一塊,慢慢吃起來。
我沒有作聲,只耐心等待,在等待的空隙裡,又在鬥彩菊花紋茶杯的杯沿上,留下了一枚淺淺的唇印。
太妃吃完白糖蓮藕糕,馬上有小宮女遞上浸溼的絲繡帕子,服侍她擦手,待得擦淨糕渣,又拿幹帕子擦了一遍,方才退下,此時炕邊僅剩下袁嬤嬤和我這邊的夏荷。
我想,正題終於要開始了。
果然,太妃斂了神色,唇邊卻露出一絲微笑,與我道:“哀家想,皇后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看來哀家沒有看錯人,皇后果然是聰敏。”
我暗自冷笑,難道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試探我是否聰敏?誰信哪?不過這份化被動為主動的應變能力,都有無數閃閃發光的亮點,深埋於表象之下,有待我一一去發掘。
我沒有接太妃的話,只低頭,在鬥彩菊花紋茶杯的杯沿上,留下第三枚淺淺的唇印。
第61章 虛假
太妃繼續道:“皇后的本事,哀家已看在眼裡,希望皇后能助哀家一臂之力,倘若事成,往後這後宮之中,當再無惹咱們娘倆煩心的事體。”
助她一臂之力?不急,不急,且讓我仔細想想。期初,是太妃設局,將邵采女中毒一事栽贓於我;而後又自解自局,向我伸出援手,拉我出陷阱;轉而嫁禍王御女,損了太后的顏面。
而此事了結之後,由於我的憤怒和不甘心,遂自設一計,利用小羅子的“忠心”,探出幕後之人正是太妃。
想到這裡,我不禁玩味,倘若我愚笨,不曾查出主謀者就是太妃,此時又會如何?我想,如果我向太妃提出這個問題,太妃一定會回答我:那就只能說明皇后並非哀家所要尋找的人,哀家只能另謀幫手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