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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其安走過來,示意將房門開啟窄窄一道。門外次郎跪在地上,身邊是此前與他交手的人,被綁了手足,塞住嘴,衣服上還有許多泥土。看到葉其安出現在門口,次郎跪伏得更低。
看著次郎伏在地上動也不動的身體,想著他一路跟來,歷盡百苦,葉其安幾番話到嘴邊,終究還是硬不下心腸,暗暗嘆氣道:“你有何事?”
次郎急急拜過,抬頭指著旁邊那人,費力說了半天,越急越是說不清楚,最後頹敗地垂頭:“他,壞人,男孩,知道。問他。”
無名上前,將那人提起上身,制了穴,把塞住嘴的破布拿掉。那人用力地喘息,連連咳嗽,雖然狼狽跪在地上,臉上神情卻桀驁,沒等葉其安她們質問,自己先開了口:“我家少主怎樣了?”
“少主?”葉其安想到次郎說的“男孩”,想到正在療傷中的小乞兒,“你家少主是誰?”
那人一驚,變了臉色:“我親眼見你們將我家少主帶走,怎敢矢口否認?”
“我帶走的,不過是兩個小乞兒,沒有什麼少主。”
那人一窒,隨後吞吐起來:“那……那乞兒,便,便是我家少主。你……你,我家少主到底如何?”
葉其安冷哼一聲:“若他真是你主人,若你真是忠心,為何任由那小小孩童沿街乞討?任由別人隨意傷害,令他身受重傷,幾乎送命?”
那人囁嚅半天,神色更是令人起疑。
“你只問你家少主如何,卻不問我們為何將他帶回。你……無名,”葉其安回頭,“去叫封青停手,不要再給男孩治傷!”
那人一聽這話,頓時急了,連聲告饒勸阻。再一逼問,他便說出了緣由說自己名叫吳益,主家不久前慘遭仇敵滅門,他與同伴帶著少主人逃出來。數日前,少主人卻不知被何人所傷,卻是在他遍尋醫藥無著,走投無路時,有人給他指點,說江湖上第一名醫路過此地,要他依計行事,保他救回少主性命。
“那位恩人一再囑咐,道封神醫脾氣古怪,尋常手段,便是黃金萬兩,也難求一顧,在下實在無計可施,這才……還請公子恕罪,請封神醫救回我家少主吧!”吳益一便說,一邊在地上連磕數下,神情懇切。
葉其安看了看旁邊次郎。那時他與吳益動手,一定是發現了什麼,偏偏自己粗枝大葉,又一次主動鑽到別人的圈套裡。
不過指點吳益設計求醫的人卻又是誰?
惱極反笑,葉其安頓足轉身,喃喃道:“靠,這麼老套的橋段居然也被我遇上……”
進得屋內,韋諫、封青以目光相詢,她簡略將事情說了。
封青沉吟片刻,搖頭道:“此刻勢如騎虎,若是貿然中斷,不說小乞兒,韋兄也吉凶難測。”要葉其安將無名無傷喚回,留下次郎看著吳益。葉其安雖然覺得不踏實,但聽他說得兇險,也就不再多話,走到一邊。
……
再過得一會兒,水中黑線變得斷斷續續,男孩臉上的紅潤也開始消退如常。
封青抬頭望來一眼。只從眼光中,便明瞭了他的警示,葉其安摟住挪到旁邊的小包,輕輕安撫,也安撫著自己心裡的焦慮。或許是本能,小包似乎感知了空氣中的緊張,竟能保持了安靜,即便水中散發的異味連人都覺得難受,它也不過頻頻舔鼻,未像往常般撒潑。
床上的小女孩因為此前用了藥,仍舊沉沉入睡。
封青向水中再扔下顆黑色藥丸,右掌輕貼缸壁,正對著韋諫方向。按照事先吩咐,無塵無戒各自在他左右半臂之隔,同樣運掌貼於缸壁。無名無傷則立於韋諫身後,掌貼韋諫背心。眾人就緒,封青便朝著對面韋諫輕喚了聲“韋兄”。
只是感覺空氣微微的波動。
小包猛地掙了一下,葉其安手臂用力,它抬頭望了一眼,嗚嗚兩聲將頭埋在她懷裡,雖然煩躁不安,卻是硬生生忍住了。
摟緊小包,不過是本能反射動作,葉其安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突然間好似鼎沸了的缸中水。即使翻滾不斷,缸中水色仍舊至清至明,水中男孩變得如同周圍幾個人,緊皺眉頭,神色痛苦,到得後面,封青甚至必須用手按住他肩膀,才能穩住他身體不露出水面。
韋諫面如金紙,搖搖欲墜,若不是身後無名無傷支援,恐怕早已脫力倒下。葉其安心急如焚,更加因為知曉自己對此完全無能為力而如陷冰窖,終究無法忍受,緊緊閉上雙眼。
時間如同用往常千分之一不到的速度緩緩前行。
漫長的等待。終於,封青淡淡一聲:“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