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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突然背過了身:“你跟察爾斤合作?”
“……是。”
“那小孩的全家真是你殺的?”
“是。”
“因為仇恨,即便自己變成了與殺害家人那些人一樣,也無所謂嗎?”
韋諫沒有回答。
“也許我是最沒有資格這樣質問的人。”葉其安垂頭看著地面,“可我現在腦子裡很亂,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好好想一想。”
“……好。”身後傳來嘆息般低語,“……若是要離開,與封青、無塵四人一齊……”
離開?葉其安一時沒聽明白,但身後再無聲息,回頭望去,小樓前空空蕩蕩,連一絲人站過的痕跡都看不到。
懊惱地轉頭,葉其安望著天邊最後一抹霞光,什麼東西悶在心裡,憋得難受至極。
……
……
離開客棧走了好一段路,天色已經很暗,依稀的月光照著越走越是荒涼前路,無數人環侍左右的感覺從沒有消失過。無論走得多遠,始終像是關在了一個由人做成的牢籠之中。
疲憊感突如其來,很快席捲了全身,腳底痛、膝蓋酸、全身無力,葉其安停下腳步,站著發了好半天呆,掉頭開始往回走。
走著走著,大腦動之前,嘴已經先動了:“次郎。”
一個人影應聲出現在身側。
葉其安腳步不停,也不去看,只是說話:“你的家在海的那一邊吧?為什麼不回去?你已經自由了——或者你要替她報仇的話,那現在就可以動手了,你能聽懂我的話,是不是?我說過你不用跟著我……”
“你是我的主人……”生澀的漢語響起在身側。
葉其安猛地停住了腳步,次郎跟在她身邊,暗淡光線裡,他臉上有些失措的表情一絲不拉。
“為什麼?”
“我……我沒有家……大姐死了,她,她不要我報仇,她要我跟著你……”次郎說著,突然跪下地去,深深伏在地上。
無言以對地看著伏在地上的人影,葉其安心緒更加混亂,終於嘆口氣,望向黑暗中的遠方。
“起來吧。”
“是。”
“我們周圍有許多人是不是?”
“四個,還有更多的,不是害你的。”
“次郎?”
“是。”
“你能不能帶我離開,不驚動這些人?我不想讓他們跟著。”
“……能。”
“那走吧。咱們……往東走,去看看你大姐就回來。”
第四十四章似是故人來
第三次經歷窒息與氧氣間的轉換,心裡已經不再感到恐懼。
——封青在的話,也許又會笑她輕信於人。
可是即便真的錯信於人,現在她也不想去理會。危 3ǔωω。cōm險也好,不危 3ǔωω。cōm險也好,要怎樣便怎樣吧……
七天,風餐露宿,儘量避開了所有人群,只有沉默寡言的次郎陪在身邊,當葉其安終於站在那個刻著“宛玉”的簡陋墓碑前時,心境已經變得大不一樣。思念,|(炫) (書) (網)|漸漸蔓延,以至於曾經重重壓在身上的疑惑、矛盾,甚至是厭惡的糟糕情緒,這時變得只像是鵝毛一片,偶爾出現,卻不過一笑置之。
手指在墓碑上沿緩緩滑過,目光順著筆畫一遍一遍地寫著墓碑上那唯一的兩個字。那時花了銀子、託了人,找了這麼個僻靜的地方,安置那個本應在刑場上死去的女人,但葉其安始終沒去深想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那個女人,是罪犯,是暴徒,但她卻沒有如想象中那樣痛恨她——也許只是因為她眼中同自己一樣的困惑;也許只是因為她令自己心裡萌生了許多的也許……
天氣不好,陰沉沉的。正如葉其安的心情。
用不了多久,這塊孤零零的墓地便會漸漸消失,不會有人再記得關於這個墓地的點滴,也不會再有人想起那個曾經攪亂一方天地,又無聲無息消失的女人……
退後幾步,葉其安在墓前一塊平石上坐下。次郎愣了一下,匆忙地遞來了水囊。她報以微笑,搖頭,眼光自墓碑移向石縫中一株粉色的小花。風很大,小花搖晃著身體,令人不禁擔憂那細細的花莖能否支撐得住不折斷。時間慢慢過去,風未停,小花也仍舊繼續著舞蹈一般的韻律,就在這無休止的重複和繼續中,世間萬物,沿著固有的軌道,極微妙,又極為驚天動地的變幻著、演繹著,不曾折返,也不曾回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