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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其安又驚又疑,眼光在察爾斤和紅蔻身上來回,卻是一個字都發不出。
這時,紅蔻似乎終於看清葉其安,也聽到察爾斤話語,原本蒼白的臉色,更是泛了青。她用力咬著下唇,唇上鮮血淋漓,竟恍若不知。
葉其安看得心驚,不由得踏前一步:“紅……”
“葉,葉姑娘,我……”紅蔻突然抬起上身,又朝著葉其安拜倒,嗚咽著,眼中淚水如雨,“門主……門主……來不及了……全怪我,全怪我……我並非要害他……”
剛剛踏出的腳僵在當場,紅蔻顫抖的哀哭如同驚雷炸在耳邊,葉其安只覺得全身的血液一起往胸口湧來,腳下像是踩在棉花上,軟軟的,不著力。
奇怪的感覺。
面前紅蔻,嘴唇一開一合,卻沒有聲音。滑稽。
有人在叫“葉其安”,誰呢?
手臂上有緊迫的壓力,低了頭,修長白皙的手映入眼簾。
“葉其安!”
韋諫嗎?
抬頭,察爾斤清秀陰柔的眉目近在咫尺,葉其安猛然驚動,用力甩開他的手,想要退後,手臂卻被他牢牢拽住。
“你做什麼?”察爾斤審視著她神情,“我將那女人拿來,卻不是為了看你這副模樣。”
話音未落,察爾斤身後泥土突然湧動,無聲無息間,次郎閃電般躍出,雙手交叉,襲向察爾斤。
察爾斤頭也不回,一手將葉其安攬在懷中,一手往後迎擊,隨即腳下一錯,折身往左,一掌拍向次郎胸口。次郎腰腹後縮,矮身避過,單膝跪地,仰頭嘶吼:“放開她!”
“原來如此。”察爾斤垂頭看了眼葉其安,“夫人並非埋物,原來果真埋了人。”笑聲中,他手上一鬆,放開葉其安。葉其安身體一晃,幾乎坐倒在地,次郎一步搶上,扶住她坐在一旁石上。咳嗽數聲之後,葉其安總算暢順了呼吸。
“你身邊倒是不乏忠心護主之輩。”察爾斤往旁走了兩步,也在石上坐下,拍拍衣衫上灰土,隻手靠膝撐住下巴,眯了眼望過來,“要問什麼便快問,若是再耽擱,怕真要遲了。”
葉其安一驚,轉頭望向紅蔻。
紅蔻豔麗的面容上沾染汙穢,髮絲凌亂,衣衫破損。臉上神色一時惶急、一時懊悔、一時絕望、一時哀慼,反反覆覆,伴著淚水,攪得觀者心煩意亂。
“韋諫他……”葉其安勉力開口,每說一字,都彷彿牽扯著血肉,“他死了?”死字一出口,只覺得身體空空的,全無了著落。嗜血的慾望慢慢從深處竄出,心臟抽搐著,一下一下地縮放,就好像靈魂都隨著這縮放往身體外擠,擠出去,擠出去……
“若是死了,到省了許多麻煩。”察爾斤不耐地插嘴。
這句話,於葉其安卻似天籟,緊繃的身體霎時間一鬆,急促的呼吸中,氧氣終於能推動血液流動,疲憊的感覺卻又開始襲來。
“紅蔻?”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軟弱得像是呻吟。
“快去!快去救救門主!我……我……”紅蔻連聲喊著,身體顫抖著,眼神空洞洞的,似乎她的靈魂也不願安靜,想要脫離肉體的禁錮。
“救不救的,”葉其安握緊了拳頭,“總要知道發生了什麼。”
也許是葉其安聲音裡的冷漠,也許因為迎面而來的一陣冷風,紅蔻身子一震,垂頭望著地面。
“是韓遷淮。”紅蔻顫抖的聲音裡夾雜了更多難解的情緒。
“韓遷淮?”那個斯文有禮的書生?
“是。”紅蔻點頭,“趁門主調動金木水火四堂,他勾結朝廷,將四堂人眾阻隔于山外,設計將門主引回門中,困於霖蒼臺,正引著叛眾攻打,門主身邊只有數人相隨,水食無繼,柴護法也身受重傷。我,我原以為韓遷淮不過要囚困門主,逼迫門主讓位,不曾想,他卻是要取門主性命。我逃下山來,卻尋不見姑娘,又被察爾斤所擒,本以為救援無望——葉姑娘,快去救人!否則只怕……”
“原以為?”葉其安緩緩站起身,目光更冷,“你……”
紅蔻聞言,黯然低頭。
“……若門主安好,我寧願自裁謝罪。葉姑娘……”
“找我有什麼用?”葉其安冷笑搖頭,“憑我?”
“自然還有我。”察爾斤悠然介面。
葉其安抬眼望去。
“你放心。”察爾斤放下支撐下巴的手,眯眼笑著,“與韋門主交戰之前,我決計做個好人,若有他心,腸穿骨腐。”
葉其安冷眼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