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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掌櫃聞言,神色稍微迴轉,恭謹一禮:“小人先行替夥計多謝公子。”
“人命關天,謝字什麼的,不用再說。封青一早回宮去給皇上覆診了。”葉其安站起身,“你先回去等著,我這就進宮去接他。”
“是。”
……
……
雨停了,氣溫逐漸回升。
破開雲層,陽光一點一點地灑出來,水汽漸漸蒸發,泥土的味道由濃轉淡,幾不可聞。
葉其安在幹清宮外截住封青,讓給他烈風,自己騎了墨麒,一路趕往臨江閣。隨行的趙哲改穿便裝,扮作家僕模樣。香兒則與孫善一同回去郡主府。
葉其安往日宮裡宮外進進出出,旁人早已習慣,不過這樣縱馬飛馳卻是首次,多少引了路上駐足關注的眼光。尤其在出宮城洪武門時,撒歡兒跑在前頭的小包幾乎驚了某位進宮面聖的大人的車駕。驚鴻一瞥中,那位大人自車窗露出的臉上未經剋制的憤憤不平赫然在目。
臨江閣便在秦淮河上文德橋西側。當初能在這裡立足,實在藉助了神秘的“宮裡有人”的背景,此後靠封青精心配置的養身方與膳食相合,自然也少不了經營者的誠信有道,漸漸名聲鵲起,站穩腳跟。
不過,相比四周店鋪的門庭若市,此刻臨江閣大門緊閉,即便門簷上方未及取下的大紅燈籠鮮豔奪目,也掩不住逼人而來的冷清。
馮掌櫃早已在側門等候,吩咐將馬匹帶下,便引著葉其安一行來到後院。路上碰見店內夥計,有認出葉其安和封青的,都是難抑喜色行禮。
行至東廂房外,一名小廝行色匆匆的出得房來,手中端著銅盆。乍然與小包面對面,小廝驚叫著丟開了銅盆。鼻中立刻聞到濃烈血腥味,葉其安低頭看那盆中撒出的水,竟帶著暗紅色。身側風起,封青已疾步進了廂房內。
屋內空氣汙濁,光線不明,使人更覺壓迫。葉其安讓人開窗開門,又揮扇驅走屋內汙濁空氣。俯身於床邊檢視傷患的封青回頭投來讚許眼光,側身時,床上人的面容露了出來。葉其安“咦”的一聲,上前幾步。這受傷的夥計,卻原來是那時常常裝出一副委屈模樣向她邀功領賞的小二。
“王仁?”葉其安回頭看向馮掌櫃,“他一向伶俐,不與人為惡,怎會被人傷成這樣?”
馮掌櫃還不及回答,封青頭也不回:“小葉,將我皮囊拿來。”葉其安應著,將黑色皮囊遞上,在他指示下一一送上所需器皿藥物。
大半個時辰之後,封青起身在清水中洗淨雙手,又從皮囊中找出一個瓷瓶,倒出瓶中液體抹在手上,最後用清水洗去,要葉其安也跟著照做一遍。
“流血太多,需好好休養。”封青簡單吩咐了一些事項,開好藥方,然後望著馮掌櫃,眼光深邃,“這人雖被人用重手法打傷,形勢危急,若要說城內無人能治,我卻不信。”
馮掌櫃聞言,頹然道:“封大夫,王仁為我兒所累,自然以他為先。他若是不治,那我兒也不用再活。”說著,作勢引二人前往另一處廂房。小包中途便徑直望著廚房而去。
遠遠便聽見有女子哭泣聲音,馮掌櫃臉色更加難看,又惱又怒,只是極力剋制了不發作。進得房內,一名面色悽楚、淚痕斑斑的婦人在丫鬟攙扶下,從床邊站起,踉蹌上前與葉其安、封青見禮後邊避在一邊。
那婦人是馮掌櫃的夫人,床上躺著的,顯然便是馮掌櫃的獨子馮昭。葉其安之前雖見過,但印象並不是很深,這時看見,原來也是個面容俊朗的年輕人,只是此刻面無血色、雙眼緊閉、氣息微弱,即便以葉其安來看,也是命不將久。
封青在床邊坐下,簡單檢視後,臉色凝重起來:“令郎全身經脈盡斷,能活到此時,已算勉強……”
旁邊一聲低呼,眾人聞聲看去,卻是馮夫人撐不住暈了過去。
馮掌櫃定定看著自己兒子,幾乎站立不穩,閉眼長嘆一聲:“無救了麼?”
“這便得瞧你要怎樣個救法。”封青平靜望著馮掌櫃。
馮掌櫃驚訝抬頭,張口欲言,卻無聲可發。
“什麼意思?”葉其安不忍,介面問道。
“若只要保命,令郎從此再不能離床,口不能言,食洩皆需假手於人,形同廢物。”封青淡淡道,“若要手足健全、行走自如,便需冒險接筋續脈,其間必定受盡折磨、痛苦萬分。況且,便是我也無把握定能成功。你,想想罷。”說完,他走到桌邊坐下靜候不語。
“那也就是說,可能受盡折磨之後,還不一定能活?”葉其安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