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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我,到時戰爭照樣打,後悔死他們。”
封青笑著搖頭,話鋒一轉:“你說的戰事……”
“皇帝——”葉其安突然打斷,“還有多久?”
封青望她一眼,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略一思索,豎起了一個指頭。
“現在幾月了?”葉其安側頭望向車窗外。路上行人輕衫薄袖,道路兩旁樹木繁綠、花團錦簇,入眼皆是一派初夏景緻。
“四月二十,”封青隨著她視線看過去,嘆息著,“若是在藥王谷,這時節正是美如仙境……”
“那就回去看看,”葉其安輕輕道,“過幾天,尋個什麼藉口,辭了替皇帝治病的事,離開京城吧。我會助你。”
封青猛然回頭看著她,半響,嘆口氣:“我本有此意,不過不放心你獨自在這虎狼之地,不想卻是你提起了。”
“如今帝國最有權力的兩個人都站在我這邊,還有誰敢害我?”葉其安一笑,“倒是你,皇帝好好活著,功勞輪不到你,若是出了事,恐怕太醫院那些人都要找個能扛頭替罪的,你這個江湖醫生,還是早早撇脫了責任的好。”
“如此,”封青挑眉,“我更加不能放心離開。”
“原來你其實不想躲開雪兒師妹。”葉其安斜眼看去。
“說甚躲不躲的。”封青又驚又窘。
“不是麼?燕王奉詔即日到京,皇帝想念孫兒,特地讓燕王把兒女帶來。如果你是為等著見師妹,我便不催你離開。”
封青反而坦然一笑:“你不必相激,我自然要走,不過待眼前此事終了再走不遲。你日常所服之藥,其中幾味定要到谷中調配,一去一來,待得返轉,宮中大事恐怕也塵埃落定,豈不兩全其美?”
“說起來,”葉其安撇嘴捏捏自己胳膊,“你這麼拿藥養著我,也不見什麼效果啊。而且,我可是聽說是藥三分毒噢……”
“你當是仙丹麼?”封青冷冷甩來一眼,“普天之下,能將我的藥當飯吃的便只有你,吃得不甘不願、怨聲連天的,也不做他人選。你這人,既懶且無毅力,又不肯開啟心結,便只能這般醫藥調理。若非如此,莫說習武,便是能否終老,恐怕也需斟酌。”
葉其安嘿嘿一笑,正要回嘴,眼角瞥見車窗外不遠處一幕而住了口。側前方街角處,一襲紫袍的察爾斤儀態悠然地抱手靠牆站著,對面是兩個身形魁梧的男人。不過,即便以葉其安的目力,也能看出察爾斤一派悠然下眉宇間潛藏的不耐煩。就在葉其安收回視線之前,察爾斤突然側頭朝這邊看來,與她視線相觸,立刻揚起唇角,輕佻地笑,同時身體看似不經意挪了一挪,這一動,那兩個男人隨之側開,完全背對了馬車。
這時,馬車已經朝前,將察爾斤和那兩個男人拋離了葉其安的視線範圍。
“莫管閒事。”封青突然道。
葉其安無奈苦笑:“我哪裡要管了?”
封青拉長聲音“哦”了一聲,很是敷衍。
兩人東一句西一句的閒聊著,直到馬車在刑部大門前停下。
“感覺不太好。”葉其安摸著自己的脖子,等著孫善前去通傳郡主駕到的訊息,“來到這樣的地方,就算沒做過什麼壞事,都會覺得心虛。”
“我可看不出你那心虛在何處。”封青留在車中,丟出一句來。
孫善出來時,身邊已跟著好幾個官袍人。其中一個,葉其安認得,自己郡主府喬遷日見過,在皇太孫那兒見過,一個身材矮胖、和眉順目,常常笑呵呵的老頭,當今的刑部尚書杜湣。可是,恰恰是這個看起來沒什麼危害性的老頭,執掌著全國刑名,且行法嚴苛,頗得皇帝賞識,也是個極有名的笑面虎。
此刻葉其安一身男裝,一副微服出訪的模樣,杜湣這樣的官場老江湖,自然懂得應對,一直將葉其安帶進刑部後廳,才擺開陣仗,領著一干刑部官員大禮參拜。
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目前極為受寵的郡主,官員們多是採取了同一套應付方法:極度恭敬,但不主動套近乎拉關係,始終保持著應有的距離。
而這樣的應付,於葉其安,反而輕鬆許多。
一番推讓過後,葉其安也不羅嗦,徑直切入了正題。杜湣也是早有準備的姿態,極有效率地將案宗和查案的相關人員擺開在葉其安面前,沒有一絲一毫試圖隱瞞的意圖,令“臨江閣的人是無辜的”這樣的想法變得好像是小孩子耍賴。
“……人犯馮全,與漠北暗中書信往來,裡通外國……臨江閣上下隱瞞不報,依律當同罪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