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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
因為震撼,因為渾身沒有力氣,看看小虎,也是一副蔫耷耷的樣子,葉其安丟開了追著出去的念頭。
黃昏時,韋諫如同離去般突然地回來,帶著一把植物、一隻死去的小動物。
那些植物一半食用,另一半被砸爛出汁液塗抹在傷口,連同小虎的額頭也抹了些。此後,韋諫就在水潭邊盤腿打坐至天黑,而後也只是遠遠睡在一邊,至始至終沒說一句話。
日子一天天過去。韋諫用樹枝灌木搭出了小屋。他每天清晨離開,中午之前帶著食物回來,其餘時間就在潭邊靜坐。
雖然不明所以,葉其安卻隱隱感覺到他身上起了某種變化。初遇時那種陰森凌厲的氣息不知何時消失,他的眼神越來越平靜,清透得就像清晨的藍天;神情漸漸淡漠,卻有別於刻意的森冷……看著他靜靜的身影,常常令她有種錯覺,彷彿,他就是這天地的一部分——那麼自然卻又無法忽略的存在。
又有一天,她抱著小虎在草地上曬太陽,看著他提前結束了每日的打坐,走到看似高聳入雲的峭壁下,仰首而望。正奇怪時,他突地輕輕一躍,身體便鷹一般直直竄了上去,轉眼又輕飄飄落下來,靜靜地站立在崖邊。低頭望著自己的雙手,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隔著枝葉,她似乎看到他唇邊泛起一絲淺笑,仔細看去時卻已沒了蹤影。
即便再不懂,她也意識到方才他這番舉動背後所隱藏的驚人訊息……
轉眼,又是好多天過去。
除了常常想到父母發現自己失蹤,一定會急瘋難過之外——說不定再回到自己的時空時,仍然是來時那天,那父母也許根本不會發現自己失蹤過——葉其安倒覺得,這樣每天吃吃睡睡、遊山玩水的生活比起幾分鐘就會遇到生命危 3ǔωω。cōm險那種好得太多。本身就是個過客,在谷裡在谷外,也不會有太大區別。不知道韋諫是洞悉了她的想法,還是自己也不想出谷,竟也始終不動聲色。
然後,那天晚上,月色格外好,兩人一虎都坐在潭邊。蛙聲一片、風馨沁脾。葉其安逗弄著腳邊打滾耍賴的小虎——它比原來長出了一個頭多,已經略有些山中大王的架勢了,只是額頭上的傷好了之後就沒有再長出毛,看上去像是多了個月牙兒。
“那個……”她猶豫著怎麼開口。
韋諫坐在幾米之外,耳際的長髮隨風飄揚,洌洌的月光在他身上染出一抹光暈,精緻的側影、清冷的氣息,像藝術家精心雕琢的作品,美崙美央。聽到她的聲音,他微微側頭,頓時迷亂了月色。
“你要走麼?”反是他打破了沉默。
她反而嚇倒,詫異地看著他:“嗯?”
“你要走,我便送你出谷。”他的語氣平靜之極。
“哎?”她一時轉不過彎來。
“你何時想走,我何時送你出谷,你若不走,我陪你不走。”
好半天,她醒過神來:“那個……你呢?你不想出去嗎?”
“我?”他抬眼望向遠方,目光幽冷,“去或留,於我又有何不同?”
“為什麼……這樣說?”
他看她一眼,片刻之後,才有些漫不經心道:“……我早已不該流連於人世。八年,我所以活著只因為復仇二字,如今大仇得報,心願已了,不願家人九泉之下苦候,該去團聚了……”
葉其安心口一窒,想起那時破廟中聽到他與那幾人的對話。
一個孩子,帶著復仇的慾望生存在仇人中間,整整八年,在仇恨和長時間相處滋長的同伴情誼中間抉擇,那是怎樣的感覺?
他說著早不該流連於人世這樣的話,語氣平淡得好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他比她高出了一個頭,年紀也比她長了幾歲,此刻卻像個小孩,因為迷了路,因為失去了方向,所以那麼寂寞、那麼哀傷,勾起她心裡某段記憶,彷彿又看見那個在樹叢陰影裡,喃喃說著“我不想放棄”的男孩。
一陣心酸,葉其安低了頭擺弄腳邊的野花。
他又開口:“雖然你是無心,到底助我殺了仇人。你若要走,我會將你送到安全之地,或是陪你找到信賴之人。你若不走,我便陪你至你能自保之日……”
“送我出去或是等我能自保,你呢?是不是就不打算再活著?”她抬起頭看著他。
他低頭,沉默不語。
“為什麼呢?”她心裡陣陣難過,“為什麼不能繼續活著呢?死亡是很可怕的事啊,你知道嗎——那幾天,我心裡害怕極了,怕你會死掉,怕我自己會死掉,怕得要命。為什麼你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