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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不斷傳來韋諫沉穩的心跳和呼吸,還有他用力抱著她的手臂。
“我不知道……”葉其安惶然低語,“……不知道……錯還是對……”
小包打著噴嚏,有些腳步不穩地過來在她腳邊趴下,將頭搭在她腳踝,呼哧呼哧喘氣。
“主子?”香兒在封青攙扶下,站起了身。
就像是根本不敢回頭看,葉其安緊閉雙眼將頭埋在韋諫懷裡,一隻手顫抖著伸出,握住香兒伸來的手。實實在在的觸感,胸口憋著的那口氣終於化作哽咽而出。她啜泣著,蜷縮著身體,小聲地哭了出來。
“我以為……我已把你們害死啦……”
……
……
那人也許當真並未計劃殺人,原本在土下留了足夠的空間和小小的通風口。只是不料小包會提前醒來、充分發揮動物本能掘土,掘塌了土洞反而將自己和香兒埋在其中。
見香兒和小包無事,三保便帶了老外和黑衣人告辭而去。
封青在那人身上做了手腳,使之只能行走如常,卻不能用力。眾人回到城中,與無塵等人會合。葉其安心有餘悸,不願再把誰留在視線之外,一行人便帶了那人一同往縣衙牢房去。
與牢頭說了來意,葉其安韋諫封青便帶著那人進到牢中,念在他說出香兒小包被困地點,允他見過女首領之後,再行收押。
牢房內氣氛有些怪異,與上次來時吵嚷不同,安靜了許多,幾乎不見鐵欄之後站著人,多是縮在牆角陰暗中,動靜全無。
到了女首領牢房前,那人一見安坐牢內的首領,立刻嗵一聲跪在地上,將頭深深埋下不啃聲。
那首領背朝鐵欄,應當知道有人來了,不知為何一動不動,似乎外面怎樣與她毫不相干。
葉其安想起她曾經說過的事,不由黯然,輕聲道:“宛玉。”
女首領肩頭微微一顫,隔了好{炫&書&網久,終於轉過頭來。不過一天不見,她竟似變了個人,形容憔悴,兩眼無神,不過神態安詳。
壓下不明情緒,葉其安清了清嗓,又說:“我帶人來見你。”
女首領慢慢將視線轉到跪在地上那人,良久開口,聲音飄緲:“既然逃出去了,做甚回來?”
那人低喊一聲,聽上去應該是喊“大姐”,身體伏得更低。
又是一陣沉默後,女首領轉向葉其安,說道:“我已求過你一件事,你也答應了。”
葉其安點頭:“……是。”
“你們大明人,說諾言千金,便是怎樣都要守信。”
“是。”
“先前求你一事作罷。”女首領看了一眼那人,“我將這人送你,你收下罷。”
聽了這話,眾人都覺詫異。偏偏伏在地上那人毫無反應,彷彿說的事與他無關。
葉其安看著女首領,雖未開口,拒絕神情卻明顯。
女首領嘆口氣,望著森冷的牆壁:“他不過是我的奴隸,現在將他送了你,願打願殺,隨你心意。”
“為什麼?”葉其安低頭望望身邊那抹絲毫不動的身影,“他對你這樣忠心,不惜冒險綁我同伴要救你,要陪你一同死,你卻將他當作物品處置?”
“這世上,被當作物品的又何止他一個?我豈不也是一樣?我遇見這許多人,唯有你看我時,是將我當作人。次郎跟了你,卻比跟著別人好。人之將死,好歹做件善事積德……”
“大姐。”被喚作次郎的人仍舊低低一聲喊。
女首領卻恍若未聞:“……你放心,我並不要你做為難之事。次郎不知是哪個將軍府逃出的死士,逃到我船上。我圖他一身功夫,便冒險收留下來。他跟著我,只為報恩,卻始終見不得殺人擄掠,幾次壞事。我本打算這次返回海上,便將他賣給另一艘海船。那時候,我原想返船之前便殺了你,是他說將你帶回去賣給那些喜愛大明女人的富人。我卻知道,他不過是為了救你性命。說起來,你尚欠他一條性命——次郎,我知你心意。不過你何嘗不知,我這條路,越走越是瘋狂,若是沒人阻止,不知會變成怎樣。於我而言,死,或許才是解脫。你若要救我,便該放手。我實在累極了。次郎,你明白的,是麼……那個人,她與我不同,跟著她,至少不會將你當作殺人用具。次郎?”
次郎的身體有那麼一瞬間,像冰凍了起來,甚至生氣全無,不過隨即他便轉了方向跪朝葉其安。
原以為是來將一個海盜送進牢獄,女首領一席話,令事情突起變故,葉其安心裡漸漸動搖,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