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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熟的麥子只有陽光和陣陣暖風相伴,卻無人前來收穫;所以,遠處山丘座座小屋,卻不見炊煙裊裊;所以只聞鳥語陣陣,卻不曾有犬吠雞鳴……
戰火,原來已經點燃了。
葉其安怔怔站在路旁,手上一鬆,長袍落在腳邊。
她離開時,京城上空飄著大片的雪;回來時,豔陽高照,麥香襲人,而戰爭,已經開始。
究竟,又錯過了多少變故?
或者,並非是“回來”?
這裡,是哪裡?
這時,是何時……
“這位公子,”有人在面前停駐,“可是與從人失散?”
葉其安慢慢抬頭,看著勒馬止步的騎士,從馬背上居高臨下地看過來。
曾幾何時,也有人這樣俯看著她,帶著無法忽視的氣勢——就從那時起,一切就無法逆轉地開始了。
“公子?”那位騎士又喚了一聲,例行公事的語氣。
葉其安閉閉眼,搖頭,隨即又點頭:“是,我是在找人。”
“公子要往何方去?”
何方?應該回去都城吧?
“公子若暫無主意,”騎士看出她的躊躇,揚鞭一指,“前方不遠便是揚州,我軍正要前往,公子不妨同行,或者能在城中尋到失散親從。”
揚州?
葉其安順著他所指方向看去,半響,點點頭:“這樣也好。”
聽她答應,馬上騎士回首高喊一聲,很快便有人牽馬過來。
“公子請上馬。”
葉其安看著眼前的駿馬,看著牽馬計程車兵疲憊的神色,搖搖頭:“不必了,我走得動。”說著,回身拾起地上長袍,越過地邊淺淺的溝渠,|(炫) (書) (網)|等候著,加入隊伍末梢。
那位騎士朝牽馬者低聲吩咐了幾句,縱馬離去。牽馬者隨後追過來,牽著馬默默跟在葉其安身旁,似乎準備著在任何時刻為她遞上韁繩。
空蕩的馬背,步履蹣跚的傷兵,鮮明而刺目的景象。
身旁有幾個重傷員,在同伴的攙扶下,艱難地走著,每走一步,都像是一次極難忍受的折磨,即便是這樣,馬背上也並不曾因為她的拒絕而負擔了某個幾乎無法行走的傷兵。
“這位軍爺,”葉其安開口嘗試,“不如讓將馬讓給傷員騎乘?我實在走不動的時候,再換過來。”
出乎意料,牽馬計程車兵並沒有一刻的猶豫,垂首恭敬道:“是。”隨後在周圍找了個實在行走困難計程車兵,招招手,“你來。”更加出乎意料的,那名被點到的傷兵卻是一臉惶恐,垂首道:“小人不敢。”牽馬計程車兵隨即又點了幾名傷兵,最後仍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反而人人惶恐敬畏,反讓他們這一群人更加散亂,且愈發落在隊伍末梢。
她不過是路邊偶遇的一個陌生人,先不論或許這支軍隊並未考慮她是否是間諜,即便只是個尋常百姓,士兵們為何會有這樣的態度,就好似,她是什麼高官一般?
葉其安滿心疑惑,卻在目光移動間,瞥見自己挽在手臂中的長袍襟口、袖口的紋飾和腰帶裡露出半截的金牌,頓時有了些明瞭。
這長袍,是京城慕月軒奉旨為她定做,這金牌,是建文皇帝所賜,而她手腕上,還帶著太祖皇帝的佛珠……即便是軍隊中一名普通計程車兵,也該認得那面刻著一個“御”字的令牌若非假造,便應當來自……宮中。
難怪……
葉其安放棄了嘗試。她不奢望幾分鐘之內,便改變周圍這些人的等級觀念。
“現在,”她看向那名牽馬隨行計程車兵,“是什麼時候?”
士兵看看天色:“大約申時三刻。”
“幾年幾月?”
似乎有些吃驚葉其安補上的問題,士兵呆了呆,才回答:“四年五月癸未。”
“四年?”葉其安頓了頓,又問,“建文四年?”
士兵點頭:“正是。”
“是嗎?”葉其安看向遠方,微微眯起了眼。
建文四年……她回到父母身邊,不過幾天,再回到這裡,卻已是將近四年後。四年,這樣漫長的時間,許多人許多事,自然已經面目全非。
胸口突然一緊,憶起離開那天,皇后湊在她耳邊的輕語,惶然起來,四年,會不會已經發生了一些她不願意發生的事情?會不會……她用力甩甩頭,揮去腦中紛雜的念頭。
現在是五月,那麼離戰火平息,便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而戰火平息,便意味著,皇位的易手。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