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忙去開門,靜嫻見是沁雪與柔兒,忙上前扶著柔兒緩緩走近火盆旁,柔兒嬌笑著道:“姐姐剛在福晉面前的一番推脫之詞,讓柔兒好生佩服。”
靜嫻將琺琅白玉蘭的暖手爐放在柔兒懷中,抿嘴一笑:“我又與她們不熟絡,何苦坐在一張桌上浪費唇舌,昔日那是被逼無奈,今日可要自己做主。”
沁雪搓了搓雙手,放在火爐上沾著熱氣,望著靜嫻道:“妹妹一舉,倒是給了他人一個下馬威呢!”
靜嫻挑眉疑惑:“哦?姐姐是說黃氏與兆佳氏?看她二人倒不像惹是生非的人。”
沁雪從蒼蘭白瓷碟中拿了一塊點心遞給柔兒,又對靜嫻說:“黃氏來府中比兆佳氏早些時日,她做事條條有理,對府中眾人從未失過禮節,也就是這樣的性子,倒讓我覺得她不似平日裡看見的那般尋常,若說那兆佳氏倒簡單些,她平日裡謹慎小心的很,倒是一眼可以望穿的人。
靜嫻看著柔兒的吃相,悄悄掩口而笑,她喝了口茶,複道:“日子長了,自然就見分曉了。”幾人圍在火盆旁有說有笑,直到柔兒打著呵欠,眼皮已經抬不起來了,靜嫻才捨得讓兩人回房。她心中想著,懷有身子的人是睏乏的很,如今還未過戌時,便吵鬧著睏倦了。她本想蜷在床榻上翻些書卷,但仔細一想,還是等等他吧……
織錦叫醒靜嫻的時候,她已是昏昏沉沉打著瞌睡。落微忙為靜嫻梳洗換裝,靜嫻鑽進暖暖的被窩中,火盆就放在側旁。落微端起銅盆出去的時候,險些將盆裡水灑在了弘曆身上,她趕快福身謝罪,弘曆食指放在唇邊輕輕吹出一個“噓”字,他輕輕推開門,織錦見狀,悄聲退出。靜嫻看見床榻旁的兩盞燭火併未熄滅,又聽見細碎的腳步聲,她心中猛然一抖,不敢睜眼,但不爭氣的眼淚卻從眼角流出。
弘曆站在床榻前,看見她背朝自己,蜷縮在被窩裡,像一隻可憐的小貓兒。他俯身,輕輕抬腕,手指想要拂過她的額頭,猶豫間,看見她的睫毛微動,他又偷偷收回,佇立許久,轉身走出屏風。
靜嫻感覺眼前晃動的影子不見了,她睜眼,心中空落落的,掀被光腳便跑下床榻,還未來得及關上房門的弘曆,見到靜嫻穿著木槿紫的寢衣光腳站在地上,眼神複雜,他忙皺眉緊張說:“地上寒氣逼人,你可是不要身子了。”
靜嫻望著面前的他,一身未來得及換的朝服,她一時竟無語凝噎,緩兒,才道:“妾身恭喜爺封王之喜。”
弘曆看著瑟瑟發抖的靜嫻,忙抱起她放在床榻上,面上有些尷尬,道:“今日我去了宮中,未曾想會如此晚才回府。”他拿出懷中的華勝星彩鏤空步搖,複道:“額娘知道你回府,讓我轉交給你的。”
靜嫻淡淡一笑,收下,繼續望著弘曆,弘曆沉口氣,終於緩緩道:“當日送你去空靈寺,情非得已……並未給你寫封家書,亦是怕樹大招風,對你不利,沁雪每每說你安好,我便……”話還未說完,靜嫻便捂住了他的嘴,低聲說:“我自是知曉,當日情形我已成為眾矢之的……但……你若信我便好。”
弘曆聽到靜嫻此言,三年前的事浮現在眼前,對於陳心蘭溺亡一事,他本就覺得蹊蹺,她生於江南一帶,撐蒿採蓮,水性極好,又怎會無緣無故溺亡。他還記得心蘭剛歿不久,順福便從心蘭的房裡搜出了一些葫蔓藤,時隔幾個月後,他竟無意聽見雪媛讓月汐悄悄將葫蔓藤埋入地下,而雪媛如何會有此藥,又為何鬼鬼祟祟,他略一思考,便覺得雪媛定是第一個脫不了干係。當日太醫曾說過酸梅湯中並無葫蔓藤,但墨心記得在飲葫蔓藤前曾吃了幾塊芸豆卷,想必事情便出在這裡,他曾讓順福順藤摸瓜偷偷查過,那日除了酸梅湯中的冰糖,一切吃食都是雪媛早早備下的。苦肉計這個計謀在宮中已是見怪不怪,不是他偏袒墨心,而是一切事實,都將矛頭指向雪媛,他怎會放過陷害他與墨心孩子的人,但當他看見雪媛為了小格格茶飯不吃,憔悴不堪時,他心中終是有些不捨,畢竟……小格格亦是他和她的孩子。
弘曆生澀一笑,將靜嫻的手移到唇角,輕扭頭淺吻了下,溫柔的說:“我自是信你,但……”他本無意讓她去寺中三年,只想著此事過了風頭,真相大白便會接她回來,可變化無常,他心中的不忍,歉疚終於讓事情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面。她望著靜嫻,雙手捧著她的臉龐,深情道:“我欠你許多,要怎樣還清?”
靜嫻鼻子一酸,眼淚便止不住流下來,她額頭緊貼著弘曆的額頭,鼻尖可以嗅到他的氣息,唇畔有他緩緩的呼吸,緩兒,她輕勾著嬌唇嬌笑道:“那便用‘生生不忘,世世不離’來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