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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覺得荒唐得可笑,撈起銀票來點著,一面說道,“玳二呀玳二,我平日待你不薄,你就這麼來報答我?你要這麼多錢有什麼用?平日就在這府中深居簡出,又捨不得穿戴,省出來養漢不成?”
玳二忽然一嗓子嚎開,嚇了胤禟一跳。她本是個大骨脈女人,平日唯唯諾諾,從沒露過跟這大身胚子等量的嗓門,況且如此動情,一張馬臉亦扭曲了,像一個積怨難散的冤鬼。“您何嘗想過,府中上下只我一個生得不好,爺們兒也不肯疼我,孩子也沒有,旁的好處也沒有,只守著一個月二兩的清水月利,我平日不爭不搶,忍氣吞聲,為您的家事日夜操勞,也熬不上個側福晉的名分,您想過要對我好一點嗎?”
胤禟道,“我不是說了讓你做側福晉麼?再說了,你不說你不稀罕這個名分嗎?”
“那是您聽了福晉的話,不是您的本意。您當我真的不稀罕做這側妃嗎?我這等人,做不上側福晉還能指望什麼?如今我好歹還有個容身之所,萬一哪天山高水低,樹倒猢猻散,誰還管得著誰?”她指著胤禟手中的銀票道,“我不就剩那麼點指望了麼?俗話講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也都是我忍辱負重換來的。”
胤禟一聽鼻子都氣歪了,“我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你貪了我的錢,還叫上苦了,什麼山高水低,樹倒猢猻散,你咒我是不是?”氣歸氣,胤禟聽玳二這番言語,畢竟心下幾分淒涼,況且錢已收回來了,雖說原本也是他的,但失而復得,總覺得是意外收穫,便寬諒下來,說道,“我諒你素來忠厚,不願重責,再者,你是我額孃的人,自讓我額娘發落去吧。”他抬頭看著玳二那張苦大仇深的臉,“要不是你太貪,我也不會不容你。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
玳二在地上滾得鬢橫釵亂滿面灰,叫花子一般,此刻也豁出去了,“在府中這幾年,皆是跟您學了一番好手段。我不怨您,可我想知道是哪個在您面前嚼這個舌頭?”
胤禟不禁失笑,“你也恨不著別人,你要真是個不長骨頭的雞蛋,也沒人挑得出什麼。”
玳二道,“您不說我也知道是誰。既如此,我也不用遮遮掩掩的,臨了
28、七 。。。
就說一句,您仔細打量她,也不是什麼好貨,見天跟自己親叔伯兄弟掩門閉戶地一屋裡頭耍,算什麼勾當?”
胤禟下巴都要掉地上去了,卻故作鎮定道,“汗邪了你,胡說什麼!”
玳二言語間已毫無溫厚之態,冷笑道,“都在一塊兒住著,誰瞞得了誰去!”
這句話有如拿虎頭鉗拔去他一顆後槽牙,他一宿聽了兩次,每次都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比起玳二,珍六的事倒更容易讓他相信,他亦常常會在閃念中想到過,這些不耐寂寞的小妾備不住會作出些偷人養漢的事來,他女人太多,實在顧不周全。只是茲事關乎顏面,需要從長計議。
那日天幕上掛著那彎娥眉月,宛似一縷氣若游絲的魂,胤禟【炫】恍【書】然【網】記起已經到月底了。他在影壁前停下來,舉頭看著瓦當上的一排纏枝蓮花,在微薄的月光中黑廓灰影,凹凸錯落,透著上古的蒼涼。影壁上的和合二仙像歌功頌德的理想,恰恰對照著人世間的離落。小廝在前提著戳紗燈,回頭問了句,“爺,咱還進去麼?”
他陷在照壁的陰影中,良久答道,“進,怎麼不進去。”
瑞玉正在坐立不安中朝外張望,他進來的時候,她不容自主地向前搶了幾步,隨即又安分下來,端然問道,“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他端詳她許久,放摘下帽兒來遞給丫頭,找座兒落座了,瑞玉又問道,“你早回來,就是為了玳二的事?”
他問道,“她的事你知道?”
“你這樣鬧了一場,府上還有哪個不知?”
“那你怎麼不過去看看,她等著你為她求情呢。”
瑞玉道,“你是不是怨我讓她做側福晉?我真的沒想到她會做這樣的事情。事到如今,莫說我沒臉再替她求情,縱使我這個福晉,都沒臉再做下去了。”
他道,“哦,你還想掛印走人不成?”
“抬舉玳二是我的主意,就算沒人說我和她沆瀣一氣,我也是有過錯的,我不與你為難,且做最壞的處置吧。”
他終於忍無可忍,吼道,“你無所謂,你還有你的經可念,可你到底有沒有為我打算過?”她顫慄一下,卻已被他緊緊抱住了,他隨即又心力交瘁般放鬆下來,她已不再抗拒,聽他說道,“管家婆貪汙,小老婆偷人,都沒關係,你就不要再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