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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往腦門上衝,甚至在他即位的時候,還從沒有意識到過,他那永遠在先皇面前低眉順眼的母親也會成為自己一個障礙,他的阻力像一個強悍的帝國,不僅有手足兄
34、二 。。。
弟、朋黨朝臣、祖制積弊,甚至還包括他的親媽,真有些婦孺皆兵眾叛親離的意思,可惟獨老太后讓他有種孩子樣的委屈,他又無可奈何,投鼠忌器,母后就像是自己的一個胎記,他虐待她就如同剜肉補瘡。他壓著怒氣,聲音卻有些抖,“皇額娘這話是在苛責兒子麼?兒臣即位後,哪件事不是按照祖制,尊奉太后為上?兒子登基,母后受賀受禮,上太后尊號,鑄冊寶、御儀仗、移居寧壽宮,額娘都辭謝推諉,兒子說過一個不字?哪怕聖祖駕崩,額娘偏生要以死相殉,朕都……”他沉住了氣,迴轉道,“末了末了,也罷,孩兒不孝,不能照顧好額娘,上有負皇考之託,下不能垂範天下萬民,此刻這光景,恐怕就算死了,也沒臉見先皇。額娘不願意給兒子面子,兒子再無話可說,那就看在天下社稷的面上,保重貴體吧。”
胤禛話說半截,卻還是引得允禵冷笑,“皇上這話,臣弟就聽不明白了。把太后的冠冕給額娘戴上,給她鑄個金冊銀冊,就算真孝順了?她不想接受,您就說她不識大體,可您怎麼不先想想,她為什麼不願意受,她為什麼不順心!”
胤禛固然氣太后被老兒子哄了,卻更看輕了允禵的混賬登不上臺面,不由得拿出皇帝與兄長的威嚴教訓起來,“就憑你也配挑朕的理!你想想自己就沒有一點兒錯了?那我就跟你說說,若不是你見天在額娘面前搬弄是非,說朕怎麼擠兌壓制你,能不惹得額娘因為擔心兄弟鬩牆而心重嗎?”
允禵覺得自己有理有屈,不由得跳起了眉毛,像個“之”子的波磔,“你問問額娘,我跟她說過半個字不成?人在做,天在看!是非公斷自在人心,豈是幾寸的爛舌頭那麼容易搬弄的?額娘命不好,生了我這麼個廢物兒子,別說出人頭地讓她臉上榮光,恐怕連苟活度日、膝下盡孝都不能夠了,豈不要她替我擔驚受怕……”
胤禛知道根本是允禵覺得不公,就此吵下去沒有意義,且於自己是不便言說的,於是轉了話鋒,“說來歸去,你是覺得自己有理,卻不提朕前番革了你的爵位之前,你在聖祖靈前是何等囂張造次目無君父,你儘管撒潑耍混去,我且看你怎麼做,天又怎麼看。”
允禵見胤禛不肯接招,更以為他自覺理虧,索性抱著殺身成仁的念頭了,“我性子直,按情理說話。學不會耍混撒潑,更學不會阿諛逢迎委曲求全,皇上不愛聽,就請賜臣一死,反正正八經的前程都被人欺了去,何惜賤命一條!”
胤禛終於怒不可遏了,他眉毛挑起來也是一個波磔,“什麼正八經的前程,當著額娘跟你媳婦,你只管直說,只怕就算朕不究你欺君之罪,你也沒這個臉說出來!朕自視才德淺薄,卻也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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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量狹氣短輸不起的混蛋強些個,什麼東西!成,你不是要死嗎,我……朕現在就讓你死去,你死了去地下問問聖祖爺,他到底把大位傳給誰!”
太后忽然立起來,把手中的茶碗狠狠砸下去,眉梢一挑,那波磔卻是跟兩個兒子一樣。她哭道,“皇上讓他死,索性也給我一個痛快吧!”說罷,頭便衝著柱子搶過來,宮娥太監忙擁過來護住,允禵亦要衝過來維護,碰著胤禛冰冷如刃的眼光,竟然被鎮住了,燕燕死死拖住他的手臂,拉他出永和宮去了。
二人與隨從匆匆然逃難一般,從永和宮轉夾道奔東華門外的轎棚馬車,允禵衝犯了胤禛反倒高興,拉起燕燕越走越快,秋雨初收,越發地清寒侵骨,那宮牆上的屋漏痕有種恍如隔世的溫暖,像胡琴那餘味悠長的收音,彷彿年少輕狂的康熙朝還沒有過去。
忽而允禵的手臂重重一沉,燕燕的花盆底打了個擦,結實地崴下去。允禵自覺唐突,俯身問了句“還好吧?”燕燕扭到腳踝,竭力忍著痛,卻止不住地哼唧,對道:“不礙事的,讓雲泥雨腳她們兩個攙我就好了”。允禵恰在興頭上,頑皮笑了下,將她打橫抱起來,朝東華門走去。燕燕急了,掙扎說道:“快放我下來,這成什麼體統。”
允禵樂得不以為意,並不聽她的,“怕什麼!”
燕燕掙脫不開,看見往來宮人都低頭訕笑、佯作不知,便不好發作,垂頭低聲道:“十四爺,求您了,剛闖了大禍,可不作興這樣張揚。皇上知道了更了不得。您聽我的,出了這宮門,隨你怎樣胡鬧去。”
允禵偏頭看她嬌嬌羞羞的樣子,覺得她面飛桃紅,愈發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