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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一,停了她身前。

“來了?”他淺問了聲。

“唔。”她咕噥了聲,便是答。

“把手給我看看。”他一瞥她,即要端起她袖子。

她揚眉一驚,然袖子已被他抬起。

“看是有乖乖敷藥?”他一睨她,即是作念,“紅色的藥膏再塗一日,便要換綠瓷瓶裡的藥,還記得不?”

“趙太醫每日都會來。”她言著,欲抽回腕子。

“我知道,他每日也都會來我那報一聲狀況。”尹文衍澤饒是認真地點了頭道,由袖口捏出個紙箋團,即放入她手心裡,一合她五指,湊至其耳側,輕道,“知道你今日來同母後喝酒,才趕著來要父皇吃茶,沒想,你喝得這般快。看只有這紙團子能用上了。等我走了再看。還有九日,我算著呢。”離她耳鬢時,甚以出手扶平了她松下的雲釵,手指染了她髮間的冷香,不捨地落下。

她握緊手間團指,唸了別,即是由他肩頭側出。

他望著她背影邁出一步步,方念起被自己撂在一處的唐肅肅,才是低喚了聲:“肅肅,過來。”

夏遠柔聞聲起步,恰與近步而來的延陵易擦肩而過,她予他示意點頭,然延陵易卻是不看向自己,連多餘的一瞥都未有。夏遠柔苦苦笑過,而後再不糾纏,朝著尹文衍澤佇立的地方邁了過去。

軟轎中,隨著一聲轎起,懸了半日的心,終於穩穩而落。緊攥的手心,濡了汗溼,才是想起尹文衍澤留給自己的團箋,她料想是他予自己囑咐的三兩句話。宮中人多口雜,他有心想囑念,卻又怕由人胡亂聽去,只能由紙箋代言。簾子由風湧起,時有微風襲來,去了憋悶。

延陵易一手展開團箋,卻是怔愣呆下,心竟也不跳了,暖得躁人。

那箋上未是什麼小心翼翼的囑咐託念,亦不是不可告人的朝中要聞,更不是天大的秘密,簡簡單單隻騰著三個字,一字一劃,著墨落筆凝重用力——

甚,想,你。

空氣似乎滯住,她沉沉地吸了口氣,而後自覺無趣的笑了番,笑著笑著,兀自停下,細心疊起那紙箋,每一下都是認真地壓平疊整。而後揣入袖中,一手由著袖擺細細摩挲過才是離開。轉眸間抬了半扇轎簾,由著清風絲絲縷縷掃入,果真是還有九日,他算得一日不差。

眸光一淡,以箋上三字,反順序唸了出聲——

你,想,甚。

唇角微顫,即是劃過絲弧度,清清淡淡,淺淺柔柔,一抹笑。

醉風樓前,延陵賢早已等候多時。見主子出轎,便前來相迎,一袖子扶上延陵易,才是見她唇邊弧度未散,不由得亦隨著歡喜:“主子,可是入了宮,有什麼欣喜事?”

“未有。”延陵易輕搖了頭,若說入宮,是要她憋悶才對,她終是不能適應那個地方。

“那怎麼看著您這般喜慶,難得的喜慶。”

延陵易一眼瞟上她,才是咳道:“是天氣好。”

……

醉風樓的雅閣,延陵易獨自邁進,寧嬤嬤揹著身坐了靠窗,她看了她的背影,眼中霎時換作湛涼一片。

“你今日入了宮吧,與皇后單獨飲酒?”寧嬤嬤寒著聲音,恰回過半個身子,玉指輕移推了半杯茶,“替你泡了茶,省得酒喝多了,頭昏。”

“阿宓未醉。”她如是答,並未抬手沾杯。

“她予你說了什麼。”寧嬤嬤輕睫微虛,“該不會又是,嚷嚷著他日要做尹文衍澤的皇后?!她也配?!不過是沾了南榮家的血脈罷了,已是貴重六宮,她要的莫不是多了些。見天吵著要嫁尹文衍澤,主人拿她不定才是。你也知道,這女人牽連了情,便亂下手腳,沒了定數。所以這些年,主人才不想你因情所累。”

“如若不是皇后娘娘,尹文衍澤的情毒便不能解,依是沒有子嗣。立與不立,便都是無用。”延陵易倒也就事論事,全無情緒地一一道來。

寧嬤嬤飄上她一眼道:“你倒是思慮的齊備,那解藥主人自會想辦法去尋,只不在緊要罷了。要緊是…下一步你當再辛苦一番。科考之後,除了尹文尚即罷。你處置公儀棠的狠辣,主人看著欣慰,所以才是放心把尹文尚即的事交由你去做。殿試之後,便著手去辦,需要什麼,言聲便好。”

延陵易眼皮狠狠一跳,沉聲問道:“…是死還是廢?”

寧嬤嬤思慮半刻,一指敲罷几案道:“主人未明說,我看…死比廢更省事。積攢那些罪名是要花功夫的,死還較容易著。哦,多年前你手底下那個丫頭如今能用得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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