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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累了,先行退殿養息。囑諸等郢夏臣工盡興。”
殿下一干人等皆是叩首恭賀,方時死寂的沉悶一掃而盡,待到聖元帝身影退下,文武貴臣亦能坐起再持觥籌重起了酒令。
殿之中,得了聖元帝默許的崇毅更為猖獗,於周遭歌舞宮樂再興之時,橫抱過棠卿即是要離去。
“崇毅!”尹文衍澤直步而出,擋於崇毅身前,冷光乍寒,他直呼了夏國皇帝的尊名,這一聲驚得方緩和的殿中氣氛急轉直下。延陵易因著這一聲,竟也牽去了視線,虛眸觀凝著二人,不由得揣摩那個名為棠卿的姬妾倒有何等才馨雅惠,能引得難有動容的昱瑾王無顧君臣之禮高呼異國君主名諱於眾。
崇毅揚眉挑出一絲笑諷,盯緊了尹文衍澤,一字一頓,出力咬牙道:“十年未見,骨頭倒也硬下許多。質子殿下!”
十年了,他的眉似冷了,眸也寒下。與天地爭輝的綽姿,更是能褪盡那些曾以屈辱半世的舊痕。這大殿之中,除了崇毅,再沒有人記起那個跪在大夏國玄坤殿上畏畏縮縮候守天子之命的衍澤質子。
尹文衍澤冷眸一顫,捏拳在側。
二人冷光相對之時,棠卿顫抖著長睫,唇齒輕離,甫一出聲:“王爺的掛心,卿卿謝過。”眼中聚滿了溼氣,恍惚間,她看不清他的容顏,那眉那眼,那輕挑唇角的溫笑,卻又通通刻印在心上。這一世,是無福廝守而終,便不能再連累了他。
“人言夏國皇帝是英勇神明之輩,若能沾得一絲隆恩浩蕩,是卿卿幾生幾世的福氣,卿卿無悔,亦歡。”棠卿言著勉強一笑,努力做出全無在乎的神色,然她演得越逼真,周人便看的愈痛。
延陵易永遠記得那一夜,棠卿於含元殿偏道逐漸隱去的身影。
那女人最後一次回眸的明華,深深刻在自己心中。
那一日半夜,京城忽落了場驟雨,豆大的雨滴由含元殿簷下滾落,連成珠串。
便是雨勢最猛時,尹文衍澤抬步出殿,任滂沱大雨襲身。縱深九百六十步的煜陽廣場,他徒步走過,背影在溼漉朦朧中一絲絲淡去。延陵易立於含元前殿之上,單手扶握欄上白玉螭雕,冰寒滑涼的觸感鑽入心頭。身後延陵賢撐起了一紙長傘,恰遮出其半露在雨中的身子,冷雨打落的聲音有些吵。
“主子,王爺他…”
“由他去吧。”延陵易淡了聲音,欲要轉身。
殿中一群人仍以醉生夢死不知愁痛,縱是絲竹聲已刺耳,亂舞瓊姿已看得麻木,酒,仍要一杯杯痛灌入腹。眾人醉著,卻也醒著;醒著,但也醉了。延陵易憶起延陵沛文常掛在嘴邊的說教,酒,不是醉,是麻痺。延陵沛文縱酒若狂,這唯一的惡習,恰是被延陵空學去。
“可是…延陵貴主?”這一聲由殿口西門飄來,那身影立在昏光交接的扇影面,一半昏一半明。
延陵易轉眸相望,嘴唇微動,一虛長睫,半疑喚出:“善兒?”
忠、賢、敏、善,如若不錯,眼前身著夏朝異裝的女子,恰是三年前隨長晉公主遠嫁夏地的延陵幼僕之一,延陵善。三年前,與延陵易頗為交好的長晉公主選了延陵家的丫頭作隨嫁女侍。人選勘定後,聖元帝即是御封了延陵善欽元郡主的名位。由僕入主,她延陵善算也是京門家奴中最得出息的一位。
“主子。”延陵善認出了延陵易,拂袖輕搖,即是要拜。
延陵易忙以進步,抬手架起延陵善欲跪之勢,眸中失了分寒色:“如今你已受加封為夏帝的寵妃之一,我如何能受得起這一拜。”延陵善三年前隨長晉入嫁夏國,初始便被封作美人,而後母以子貴,再進妃位。延陵易言她是寵妃,倒也不虛。崇毅雖荒*亂,然子嗣並不多,延陵善得子為傍,於夏宮之勢便是盛寵。
“善兒這一身皮囊貴名,皆是主子予的。侍奉一時,便也一世。善兒貴位升得再高,仍也只是主子一人的奴婢。”延陵善滿目盈淚,一時間握著主子云袖激動無言,喜極而泣,添了暖淚滿顏。而後略顯羞澀的以袖相掩,哭笑道,“多年未見主子,善兒這個不成器的又引主子見笑了。”
“這些年,是辛苦你了。”延陵易嘆了聲,即是附了她腕子,與她兩手重重交握。
延陵善一手拭下殘淚,才道:“方殿上公主尋了您許久,隱約識出了您,卻又不敢妄認。才是囑咐了善兒尋個時機親自認您。如若真是主子,公主囑令善兒一定要將人領去瓊華宮與她一處說念。”
“這…”延陵易猶豫下,又見雨勢不減,才是應下。
善兒見她應下,才是輕柔一笑,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