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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風大,往後屋子等我就好。”尹文衍澤疾步走上,拉了她袖子,動作隨意親暱,好似二人是默契夫妻多年。只延陵易並未是在等他,沐浴後仍覺得悶躁,才於廊處吹會兒小風消暑去躁。然他這般自作多情,她也不會言破。
“這園子住得還適應吧。”他不忘關切了道,眸中似是凝著深情,只這濃意落至延陵易心頭才是疑慮不解。
“還好。”這一言,依是淡淡的。
“明日還要早早入宮。今日就早時候歇了吧。”他詢問了道,大有商量之意。
“好。”延陵易倒也答應得爽快,似是未及多想,便應了。
尹文衍澤微顯詫異地掠了她眼,亦不好說什麼,便先由著望舒領自己去水間洗漱。
反是賢兒猛來了興頭,半刻之前還困得抬不起眼皮,這會子急急喚著:“主子,你去更衣。我這就鋪床薰香去。”
第二十八章 露真顏
妝臺前落了盞凸弦蓮花葵鏡臺,緣邊圍著八朵銅蓮花瓣交湊拼合,背面鑄有嬌鶯紅鳥。
延陵易對鏡拆了冷釵,昏燭殘光下青絲委地,她自己是憶不出何時發又生出了半多尺。室中光燭忽而顫下,門窗業已閉闔,不該有風。她推了鏡臺,自身後隨手拂了長衫罩上單薄的褻衣,緩至窗前,輕推了一稟窗扉,望著樹下一地斑駁殘影,聲輕而寒:“你來得遲了。”
暗中似有人衫微以凌動,長長的黑影摻入了滿地殘駁,反是分辨不出。聲音傳出,略顯低沉嘶啞:“接了主子的暗信,便尋著時機,唯有這一陣子。”
“好了。”延陵易輕闔了目,示意他點到為止,不當在無謂之處添言解釋,而後話鋒一轉,直言以問,“那個人…是,還是不是?”她只想親自驗證端疑,那個直覺很清晰,甚少能有這般感覺了。
“是。”男音更低更沉,卻極是堅定。
延陵易抬了目,眸光卻凝塞住,一指滑過墜了夜霜冷汁的窗沿,刺痛神經的涼意竄襲而上。
“主子。”暗處那輕衫身影微顫,欲附言道,“這事——”
“知道了。”她截了他聲,他要說的那些話,她倒也能盡數猜出了。一手觸了眉心,淡問:“尹文衍澤一下午都入了哪幾所宮所?”
“先是入華陽殿回旨,而後去了坤寧宮給皇后娘娘請安。後半會兒光景入賢任殿復了幾旨批文。京試科考在即,囑咐了進士科幾句便再無其他。今日華陽殿中,聖元帝身染微恙,本當親自主持進士科的事宜,也推給了東宮和昱瑾王。”
“知道了。”延陵易略轉了視線,匆匆望了眼殘月,“下去吧。”
一更剛過,水廳中隱有依稀水聲,望舒候在門外打了個呵欠,是越發困頓,索性靠著外亭廊圍打起了噸。
廳內,尹文衍澤正闔目泡在湯池中,這湯水極熱,又加了幾味重藥,他額頭漸積攢了密汗,細細麻麻。
後簾輕搖,似有風撲入。
尹文衍澤輕抬了雙目,沉了口氣,只等身後人音漫上。
“今兒一下午,延陵王都是在書房,連院門都未出。午晌時倒是隨口問了姜夫人的事情,戌時…戌時,文少傅入了書房,不多片刻又是走了。”
尹文衍澤雲眉微聳,由著滿池熱氣燻濃了清眸,聞過只淡道:“辛苦你了。丫頭。”
“為主子效力,何來的辛辭。”那女子腳步甚輕,以至於微近了幾步,都似乎未引覺察。她一手掀開了細帳竹絲簾,隔著水煙迷色凝著池中人影,“主子,奴婢替您更衣吧。”
“丫頭辛苦了,早些回房歇息吧。”尹文衍澤淺淺笑著,未側目,卻也知道她如今立在何處,“我喚望舒來即好。”
“是。”這一聲夾有失落,由喉中徐徐濡出。那女子應了,便回身一轉,細帳雲簾落了身後。再抬目望去,已望不及她月白輕裳。
尹文衍澤見時候差不多了,揚聲喚了幾聲“望舒入廳”,久不聞那小丫頭回音,更不見她身影入廳。這才笑著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這丫頭,是又自己著了…”言著已由池中立起,綢巾單衣已放置在水中浮盤之上,就著近手覆上件檀色綢衫便踩著池階而出。
回至寢間,延陵易已是著衫偏在床榻一側睡下。他淺聲命了下人撤去幾盞燈,自己抬著一束燈架進了榻帳。帳內入了聲,延陵略略驚醒,撐著臂起身,目光落及褪著外衫的尹文衍澤。
“可是吵醒了夫人?”尹文衍澤抱歉了嘆了聲,“我該再輕些。”
延陵易並未回應,只朝著他影子靠了靠。歪坐了榻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