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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遵化城下,張玉簡選勇士,趁夜悄悄登城。潛入城中的先鋒開啟城門,大軍已進了城,城中的守軍才發覺。遵化衛的指揮蔣玉、密雲衛的指揮鄭亨,眼見大勢已去,遂,一夜間先後降於燕軍,轉而為北軍方面駐守。
燕王,自起兵始,即攻城略地,節節而勝,其勢,幾不可擋。
一來他鎮守北平多年,又多次率部征伐北虜,南軍(朱允炆麾下代表朝廷勢力的軍隊)中,不少將領都是他的舊部,或曾隨他出徵。二來燕王其人,胸襟韜略酷肖其父,有過之,更無不及。要論識人、治軍、治民,彼時整個大明朝,根本無人能出其右。故,一旦他與朝廷對峙,有些舊部自會舉師響應,或是虛晃一槍即繳械投降,站到他這一邊。
此等情形,莫說是朱允炆及齊、黃等人措不及防,即便是高祖在世,恐怕也始料未及。此刻,強枝弱幹之弊,已是凸顯無疑。
薊州既去,南軍用以鉗制北平的三足之勢,而今,只餘居庸關、懷來有二。
北平都指揮使餘瑱自退出北平後,即控制了居庸關。簡練士卒,集合了數千人,準備反攻北平。
居庸關,系北平北部咽喉,是出入塞的必經之路,號稱北門鎖鑰。
燕王謂眾將士曰:“居庸一關,其山路險峻,百人守之,萬夫莫開。如果讓餘瑱得之,即讓其佔盡優勢,所以,勢在必取。譬如人家之後門,豈能讓於寇盜?今乘其初至,民心未服,取之極易。若此時不取,待其增兵守之,後取難也。”遂,命指揮徐安、鍾祥、千戶徐祥等率兵前往攻打。
果然,餘瑱且守且戰,又不見援兵到來,一時難以支援,便棄關北走懷來。
彼時,都督宋忠正帶領部伍向北平進發,原本也準備自居庸關入塞。聞聽居庸關失守,無法前進,隨即也退守懷來。
朱棣自將士口中得此捷報時,心內雖大喜,面上,卻只一笑置之。之於居庸關,他心裡早有計較,如果南軍此時穩定人心,固關堅守,他縱然想取之,也並不能一舉擊破。可惜,宋忠與餘瑱,實不堪大任,俱是無能之輩,竟將此險塞,白送給了他朱棣。
建文元年,七月十五。燕王朱棣親率張玉、朱能等精銳騎兵八千,自北平出發,卷甲倍道而進,直逼懷來。
曾幾何時,他數次帶兵自此處,出邊塞,徵北虜。
彼時,正值初秋,豔陽高懸,旌旗迎風而展。燕軍,從建德門出,走清河、沙河古道。軍過昌平,翻越連山之脈,不過一日,即兵至懷來城下。
面城半里而紮營,眼前,便是懷來城驛。
城驛西北,為連山餘脈,本無高度。西南,即為河灘,一覽無遺。清淺的河水,雖寬卻無波,繞城向東南迤邐而去。
天高雲淡,日頭刺眼,日光,映著鎧甲粼粼,逼人眼目。河灘之後,都督宋忠朝餘瑱點頭示意,後者則一揮手臂,身後的指揮即刻命人帶了一名五花大綁的俘虜上前。
餘瑱高聲斥道:“爾,若想活命,就把你在燕王軍中所見所聞,如實說來,否則——“話音未落,即有將士抽出佩刃,置於來人脖頸之前。
來人立刻身如篩糠,抬頭泣道:“軍爺饒命,軍爺饒命!小的,交待便是!”
宋忠沉聲道:“說!”
“是。”
“燕王,眼見宋都督麾下將士多為其舊部,而今竟與其為敵,遂,惱羞成怒,命手下蒐羅城中百姓,但凡與都督營中將士沾親帶故的,一律殺無赦。小的,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刀砍尖刺之聲,入夜不息,到處都是死人,堆滿了溝壑,血流成河!”
話音未落,近處的那些個將士,已經一個個全部變了色,幾乎握不穩手中的刀劍。
餘瑱見情勢差不多了,隨即振臂向左右高呼道:“諸位將士,朱棣反賊殘暴無行,屠戮良民,害我親屬,此仇,誓不共戴天!今,逆賊既到眼前,我等以多敵寡,又有何懼?大丈夫為國為家,必殺之而後快!”
一時間,風捲戰旗,呼喝之聲,聲聲如戰鼓,在四萬人的佇列中,響成一片。再隨風而出,直灌入對面燕軍陣中。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兩軍交戰,士氣最為重要。
這些將士原多為燕王部下,是從燕府護衛中抽來。此時作為官軍與燕王作戰,並不心甘情願。此刻,聞說家屬被屠,其悲壯之心,殺敵之志,皆勢如破竹,勢不可擋。
宋忠勒緊手中的韁繩,居高臨下,看一眼面前的敵陣。
佇列之前,正是燕王本人。其座下鐵騎,通身漆黑,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