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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著了小廝前來打探,說前門轎伕已經備妥,只等我一人。
我起先並未有疑,只扶著燕兒的手臂,等快要走出隱孃的房門,卻,仍不見她移步,不禁迴轉身,輕問她:“姐姐不去?”
隱娘笑,低低道:“不去,今晚,他們只叫了妹妹一個人去。”
我一驚,不覺駐足,隱娘輕笑:“敷兒好福氣,快些去吧,不要耽誤了好時辰。”
我大驚失色,握住燕兒的手臂,顫聲問道:“敷兒去,晉王?”我一急,即開始詞不達意。
隱娘當然懂我的意思,她正色道:“敷兒去了便知,快去吧。此時,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這是你的命。”
四月天,我驚出一身冷汗,卻不敢有悖,只得扶著燕兒,踽踽再向前走。
頭大如鬥,只覺得腳步虛浮,要不是燕兒,屢次差點失足。
平日裡不過一盞茶功夫就可走到,今日,直用了兩倍不止。
終於,來至這雲落院的大門前,耳畔,忽然響起先生的輕喚:“敷兒?”
我早已動容,卻言不出。
先生走至近前,輕聲道:“敷兒,今晚為師讓燕兒陪你一齊去,過了那裡,不要怕,為師在雲落院等你回來。去,去把敷兒姑娘的玉笛拿來!”
是,剛剛走得匆忙,竟將它遺落在隱孃的房中。不過片刻,已有人重又將翠玉長笛交與我手中。
這是大不尋常的,在敷兒聽來,先生的語氣明明是生離死別一般,今夜,絕不會是讓敷兒奉召獻藝如此簡單。
我驚恐萬分,摸索著握住先生的手臂,緊緊地握著,宛若自己一放手,就會被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敷兒哪裡也不要去,離了這雲落院,敷兒並不認識一個人,敷兒更不認識什麼晉王殿下。敷兒在心內連連急呼,可,唇瓣快要被我咬破,卻,終不能成言。
先生啞聲笑道:“敷兒,去吧。”然後,猛的推開我,沉聲再和小廝們道:“還不趕緊扶姑娘起身!”
燕兒和一旁的小廝們得了命,不管我掙扎,就拉著我往前。
第一卷 好女 第六章 猶是春閨夢裡人
這一次出門並非用馬車,一頂青布軟轎抬著我,在春將盡的窄巷中疾行。
轎伕走得太過心急,轎中也跟著顛簸異常。
燕兒緊緊握著我的衣袖,兀自在我身旁不停抽泣,她似乎也察覺不對,她只不過比我年長一歲,本不曾經歷過這等場面。
我卻沒有淚,只一張唇瓣已被我自己咬破,應該有血絲滲下,汙了雪白的肌膚。
直行了有半個時辰之久,原本幾乎是在狂奔的轎伕們忽然間生生地駐足,轎簾外,四下發出幾聲奇怪的聲響,轎身吃不住,猛的一個搖晃,向側傾斜。
燕兒坐不住,尖叫一聲,從轎中被重重甩了出去,身子墜落於青石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緊接著,我只覺自己的身軀也隨之衝出轎簾,隨著燕兒的那一聲悶響,被狠狠地拋了出去。
我看不見,根本不辨方向,也無從保護自己。只聞耳畔發出一聲比之方才更深重的聲響,後腦重重硌於地上,痛得我即刻暈死了過去。
不知過去了多久,我才漸漸醒來,下意識地睜開眼睫,後腦處,一陣又一陣尖利的痛楚襲來。微弱的光亮中,只看見自己仍然置身於一頂軟轎中,只是雙手被絲帶縛住,口中,已被人塞了布條,無法出聲。
不過是眨眼間,我猛地意識到另一件石破天驚之事——敷兒,竟然能看見了?!
敷兒的眼疾竟然因為方才那一聲撞擊而不治而愈了?!
我瞪大雙眼,仔細再辨認。是,轎內的光線雖然微弱,應該只是街市兩旁的燈光透過縫隙滲入,但,我看得如此清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敷兒身上所著的羅裙,確實是三月桃夭的深粉之色!
我喜極而泣,口中嗚嗚而鳴,渾然忘卻了自己其時正身險險境。
敷兒,終於看見了。
這一生,我再也不會是目不能視僅能作睜眼瞎的盲女。
可以看天、看地、看世情,看春日桃紅梨白,看夏日蒼穹碧洗,看秋日衰草金黃,再看冬日白雪皚皚。
兩行喜悅的熱淚,沿著我的臉頰緩緩墜落。
可是,燕兒呢?
她莫非在方才被擲於地受了重傷不治?而我為何雙手被捆,難道敷兒剛剛痊癒,就又遭了另一樁浩劫?
這一刻,我才清醒過來,開始想到掙扎。僅掙了片刻,就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