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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過他的照拂。
王寶和怎會不心存感激,再感激涕零?
不僅王寶和一人,但凡有哪位宦官宮人向燕王開口相求,只要力所能及,燕王一向來者不拒。
燕王雖仁,但,天威難測,嚴律更酷,天子眼皮底下,若不是真真有了什麼萬難之事,有哪位奴才敢冒死向皇子貴胄開口?更何況私結藩王,互通款曲,乃重罪。
但,宦官雖身淨,也有男兒志,女為悅己者容,士甘為知己者死,即便是如此殺頭滅族的死罪,數載寒暑下來,王寶和硬是沒間斷過來信,可見其為人心胸氣度,也非尋常男兒可及。
在這方面,但凡朱棣的近臣,無不佩服其識人的眼力,再一,就是其過人的馭人心術。放眼世間,除卻當今天子,怕無人可及之一二。
譚淵清清嗓子,沉聲念道:
“皇太孫一日坐東角門,謂春坊官黃子澄曰:我非先生輩,安得至此。然皇祖萬歲後(意:駕崩後),我新立(意:新立為帝),諸王尊屬,各擁重兵(意:在各自的屬地擁兵自重),何以制之?”
“子澄曰:此不難處置。”
“太孫曰:請試言之。”
“子澄曰:諸王雖有護衛之兵,僅足自守,朝廷軍衛犬牙相制,若有事,以天下之眾臨之,其能當乎。漢七國(意:漢朝七國之亂),非不強大,而卒底滅亡者,蓋以大制小,以強制弱,勢必不支。”
“太孫喜曰:茲事終仗(意:仰仗)先生矣。”
……
“帝謂之皇太孫曰:我以御虜防患(意:抵禦北虜,守疆戍邊)之事付之諸王,給你一個太平皇帝做。”
“皇太孫問帝:虜不靖,諸王御之。諸王若不靖,誰御之?”
“帝良久不語,反問之:爾欲何為?”
“以德懷之,以禮制之。不可,則削其封地,再不可則廢置其人,還不可,就要舉兵討^伐。”
“帝嘆曰:無如之計。”
讀到最後一句,譚淵始敢抬起眼睫看一眼座上的主帥,帳中數人,也俱是默然,啞然。不過黃口小兒一個,已是狼子野心昭然,帝,何嘗不知,但,卻縱容之。
無如之計,好個無如之計。
朱棣卻並不怒,淡然道:“傳令下去,重賞送信之人。”
“是。”這是一貫的規矩,周守仁立刻應聲,再躬身告退,先覆命去了。
一旁的大將朱能舒展濃眉,剛想開口,朱棣卻沉聲道:“都下去吧。”
他們跟隨他日久,當然能聽出他語氣中的陰鬱之氣,蕭殺冷戾,雖,淡極,卻直逼人心。燕王一向內斂剋制,此番,已是忍至極致。
朱能遂不再多言,和其餘兩個將領欠身施禮,齊齊退出帳外。三人始出,卻見一位年輕些的宮人另捧了一封書柬踽踽低頭而入。
近旁服侍的劉成上前了幾步,接過書信,轉呈給自個的主子。這一次,他不問也知,自己屬下所呈的,應是來自北平王府的家書。
朱棣接過,拆了封緘,輕輕展開。
上月初六,徐氏已自京師返回王府,連著眼前這一封,這已是她寄來的第四封家書。家人盼歸,家書催歸,本在人情之內,但,他的徐王妃卻從未催過自己一句。
這也是她與尋常女子的不同之處。
他收到的家書,向來,滿紙皆是府內婦孺的瑣碎事,雖不甚長,卻堪比流水賬,字裡行間,並無一句催促。
其意,何其深厚,他怎會不知?
結縭日久,這也是他惜之重之的原因之一,初始,是因為其父擁重兵,又系開國老臣名將,其後,徐氏之賢人皆周知,不僅賢,且聰慧坦蕩,抵過半個男兒。
若說,還有什麼不足,便是她的個性。性直,而不知避諱,耳軟,卻不知自護。
他卻從未深責之,一來,他確實與之聚少離多,二來,他憐其賢惠,多私下代為周旋迴護,替其轉圜八^九。
眼前這一封,同樣也如是。她知曉他自會於年前返家,記載的多是年節前的準備之事,絮叨繁複,卻也清麗婉轉。筆跡娟秀疏直,遣詞細緻柔和,家中諸人諸事,唯恐遺漏一二。
“秦氏寒疾,已愈。”
通篇,不過數百字,關於她的,只此寥寥數字。
上一封,她向他告知,秦氏因不習北地氣候,染了風寒。而這一封,算是再給了他一個交代。雖仍是短短數語,他相信她定是盡了全力。
他合了書柬,抬眼問身邊的宮人道:“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