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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
而她當眾以死明志,說了一遍又一遍“她不要出府”,那麼多雙耳朵,都清清楚楚地聽到她這般“自辯”。他再當眾如此一問,換言之,則徐氏的“劣跡”,更無異於坐實。
但,以他的心機,更無可能會相信徐氏所言,實是虛。他和她們兩個,其實心內俱諳悉,徐氏,並非謬言。
所以,他先前才要殺了她。
她的那一句句“敷兒,不要出府”,雖說能一言中的,讓他在掙扎的一念之間再一次放下屠刀,暫且饒了她的小命,可依然未必,他心內已經放下了謀算和芥蒂。
先前的,眼前的,一道又一道,俱是她有意無意給他的累累傷疤。或許,這一生,她已然來不及使之痊癒。
雲蘿見她陡然變色,趕緊先用羅衣再裹住她,一面回身示意幾個小宮人,上前和她一齊扶起她,向隆福宮踽踽而行。
待回到殿中,始覺所有氣力,自四肢百骸間,宛如流沙般,汩汩散盡。面孔朝下,匍匐於榻上,也不顧身上的水漬染了錦褥,熱淚,就自枕畔溢位。只是,叫她的小臉擋住,讓人辨不出是池水還是心泉。
雲蘿,自是瞭然於心,只默然立於榻前,並不過來相勸。
早有宮人在側室預備好了沐浴的熱湯,按理,她應該勸,可,眼前人的形容,她實在不忍心再勸。
雖說是九死一生,但如此嬌小的身子,雖不至於九死,前後,也已死過若干次。她再等了片刻,兀自嘆一口氣,用衣袖輕輕拭去自個面上的淚痕,俯下身,去撫她的髮絲。
她自打十歲入宮,十四歲上入了燕王府,而今,已有十載,遠比她要年長許多。
雖不是閱人無數,卻,也從未見過她這樣心性的。
平素裡,極少見她開口,一副弱不禁風的形容,不過剛及笄的模樣。即便如此,滿宮滿殿的宮女宦人,只要多見她幾面,少有不喜愛的,倒不全都是因為燕王的緣故。
她撫著撫著,終是,忍不住低低道:“姑娘,雲蘿不會勸人,但,自今日起,雲蘿和姑娘發誓,雲蘿雖仍是燕王的人,也是……姑娘的。”
她的性子,雖瞧著平淡和氣,但比之當日的雲英,卻不知要高傲多少。能說出此番話,已是肺腑之意。
榻上之人,輕輕支起身子,自枕上抬起小臉,竟,朝她露出的是一抹淺笑,細聲道:“羅敷餓了。”
她好容易調養的身子,她一直在等他回來,她不要就這樣放棄。
雲蘿給她乍然笑得驚駭,又不敢表露,只得哭笑不得地道:“奴婢這就讓她們去傳膳。”一面扶起她,一面笑道:“姑娘,還是先洗漱吧。”
她輕輕點頭,小臉上,除了淚痕,竟再無一絲傷意。
可,接下來的一連多日,他當真不再涉足她的西偏殿半步。
每日裡王鶴一領了醫女前來給她請脈之時,雲蘿自是懂得她的心意,總會隔著帷幔問一些無關緊要的閒言。
不過是世子的高熱終於漸退,王妃徐氏的身子雖抱恙,倒也並無大礙之類。只除了燕王的飲食,間或清減了一些,因著天涼,風疾,竟又再起。
老太醫懸壺半生,許多事無需雲蘿宮人多點撥,自是看得分明。每每,除了這些家長裡短,嘴裡還會額外多冒出幾句贅述。聽起來,她的燕王,除了偶發風疾之外,並無其他不妥,每日俱是如常處理軍務、政事。每每聽到這些,雲蘿宮人都似長舒一口氣,偷偷看一眼她,再將王鶴一親自送出殿外。
其實,無需她開口相問,雲蘿每日早起為她梳妝之時,都會示意幾個小宮人在她面前有意無意地說三道四。
自打小世子的“惡疾”漸漸有起色,燕王,偶爾也會去別殿留宿。第一日,應是去了隆福宮正殿王氏那裡,因著要去看望三王子,順便也就歇息在了她殿內。再後來的幾次,又去了楊氏與木氏的興聖宮。而當日,隨林士奇一齊前來執事的十數名王府侍衛,也都叫燕王打發了,聽說是好像換往別處差遣。
當聽到最後一樁,她登時失了色。手中的玉釵,應聲而落,在青石地上,裂成幾段。
雲蘿彷彿並未起疑,在身側為她細細挽著髮髻,又為她另換了金簪束髮。
那些侍衛,都見過她衣不蔽體的模樣,依她對他的瞭解,他絕不會再留下這些人的性命。而他行事,向來狠戾,非但狠戾,其縝密,更是少有人及。整座王府能夠真正知曉內情的,恐怕不過一兩個他的近身心腹而已。
雲蘿宮人以及老太醫的心意,她當然明白,可是,她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