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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殿內眾人。
先前,他最忌她在其他男子面前現身,撥給她的宮人,不是老幼不齊的宦人,就是清一色的宮女。
此番,他連這一樁忌諱,都不顧了。
林士奇朝她躬身施了一禮,沉聲道:“秦主子,屬下,奉王爺口諭,送主子出宮!”話音才落,回頭朝身後諸人道:“還愣著幹嗎?將西偏殿落鎖!”
一言既出,所有人,都變了色。
那些服侍的小宮人,即刻嚇得瑟瑟發抖,連雲蘿,都驚得面如紙色。
依他的秉性,即便棄之如履,也根本不可能再將她放出宮去。而所謂送她出宮,再將她寄居的殿室落鎖,不過是賜死而已。
她看向雲蘿。她早失了鎮定,一臉悽惶,望著她,噙淚。
她淡淡一笑,輕道:“林管家稍等,且容羅敷梳洗片刻。”語雖淡,卻並不動容,語既出,也不等他應,自個已徑自走向內室。
雲蘿登時淚如雨落,一面拂著面上的淚痕,一面隨她而入。
她也不講話,只如往常一般,沐浴梳洗,細細挽了低髻,卻不許她為她插一支釵環。只有一襲原本春日才穿的輕薄羅裙,非要在這深秋的晨起穿上。淺淺的綠色,宛如春日裡,太液池畔的煙柳。足下,是同色的絲履,半掩在裙裾之下。腳步雖輕,卻並不張皇,一步一步,輕輕自妝鏡前起身,走向外室。
走至門廊下,她拎起裙裾,跨高高的門檻而過。也不帶任何細軟,所有人,都明白,這一去,根本是送死,豈會有行李之贅。
林士奇及其所帶的人,俱,默然望著她步出。看見一個赴死之人如此稀鬆平靜,他們這些人,倒有些怔忪。
西偏殿的朱門,洞開。
再走百步,面前,即是凌波橋。她在這裡等過他,從春來,等到春去。
她躡足登上凌波榭,向身後諸人輕道:“勞煩林管家派人去通傳一聲,就說——羅敷臨去之前,想見王爺一面。”
要出王府,須得自此處繞過大明殿,越過端禮門,再經欞星門,始能出王城。
不用她回頭,林士奇已低聲在身後應道:“王爺臨行前,交待過屬下,他不會再來見秦主子。姑娘,請勿為難屬下!”
她只望著滿池湖水,啞聲,低低道:“見不到王爺,羅敷不會去。”語氣,仍是清淡無比。
林士奇躬身,再默立了片刻,隨即,向身後的一名護衛點頭示意。那人會意,即刻飛也似地去了,直奔大明殿而去。
晨霧,尚未散盡,瀲灩的波光,一波一波,往遠處蕩去。
第六卷 綢繆 第二章 此意徘徊(2)
她想要等他來,只有再見他一面,或許還有轉圜。這一點,他和她,都心知。所以,這一次,他避而不見,選擇假以他人之手來結果她。
風,拂過她的衣襟與鬢髮,她痴痴回過小臉,眸光,在那一刻,晶瑩如水中的月影。
那一副高大挺拔的身軀,背手,徐步,自凌波橋的盡頭,緩步登橋。
雲靴,踏著足下白玉石階,一襲家常的藍色袍衫,衣袂同她一樣教風吹起,些微露出其下素白的裡衣,宛如初遇之時。
他,終是來了。
她吸一口氣,竭力讓自個鎮靜。此刻,她的命懸一線,她須得一步一步,極其小心。只要差之毫釐,她就將萬劫不復。
他能來,抑或表示他心內對處置她一事,尚有餘地;抑或他曾經給予她的一顆心,此刻,已冷硬似鐵,甚至可以親眼見著她血濺當場,卻毫不動容。
她已經有四個月沒有見到他,她如此思念他。他的懷抱,他懷內的淡淡麝之香,那一副溫暖堅毅的臂膀,還有他給她的抵死纏綿。
他,就在距離她十步之處駐足,隔了水榭,玉立於橋中央。一雙眼眸內,看不出絲毫深意,唯有漠然。
她仰起小臉,視線,久久落在那一副朝思暮想的俊顏之上,慢慢,綻出一朵嬌美的笑靨。眼睫之上,尚帶著閃爍的淚意。
他是她的。
心內,竟鬆下一口氣,向他輕道:“敷兒,不要出府。”
他側過臉去,淡淡一笑,道:“我的燕王府,是爾想來即來,想去即去的?”面上,雖帶著笑,但那一股凌厲的氣息,氤氳在周身,壓迫得人透不過氣來。
她再望了片刻,那副懷抱,已然成為一堵銅牆鐵壁,她再也望不到他的心內,只聽眼前人淡淡再道:“來人。”
身後,林士奇等人趕緊接應。
“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