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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孺血涕縱橫,仍噴血痛斥。
天子震怒,遂,命“每收一人,輒示孝孺”,須當其面誅。坐死者,八百七十三人,全部凌遲處死,入獄及充軍流放者數千人不止!
然,方氏至死未屈。其胞弟孝友臨刑時,孝孺淚如雨下。孝友從容吟詩:“阿兄何必淚潸潸,取義成仁在此間。華表柱頭千載後,旅魂依舊回家山。”
最後磔死者,始至方氏孝孺。男兒四肢百骸,已無一處完好,鮮血淋漓,血肉模糊。肉已離,骨已斷,筋仍連。
死前,尚作絕命詩一首:“天將亂離兮孰知其由,奸臣得計兮謀國用猷,忠臣發賁兮血淚交流,以此殉君兮抑又何求,嗚乎哀哉兮庶不我尤。”
自古“士為知己者死”,然,能有方氏孝孺者,亙古未有一人。方正學,工文章,其文醇深雄邁。每一篇出,海內爭相傳誦。但,自永樂年始,甚至民間有私藏方孝孺文集者,也坐死。“凡系諸臣手跡,即零星片札,悉投火中,惟恐告訐搜捕踵之,故其事十無一存”。“焦園蠶室,盡付劫灰,頭白汗青,杳如昔夢”。
午門外,正午的驕陽,灼熱似火。
漫天漫地的鮮血,染紅了大地,染紅了人眼目。削鈍了無數片短刃,砍折了多少支長鋒,人肉滿地,人骨滿地,甚至,連行刑者也隨之輪換了若干茬。
菜市口,初始,尚聚集了數千人的百姓前來圍觀,行刑至一半,那些人早已自發散去過半。再,過了幾柱香的時辰,原本擠得水洩不通的刑場四周,這些看熱鬧的人潮,齊齊作鳥獸狀,倉皇逃遁而去。
如此慘禍,豈是一個“慘”字了得?豈是一句“慘絕人寰”能夠囊括?
血流成江,血流成河,江河再深,畢竟東流去,捲起滔天駭浪,不過俱是人心之暗湧。
血織成錦,血織成繡,終,織成堂皇錦繡。
洪武三十五年,七月初十,戌時。
春和殿內,女兒,緩緩朝天子屈膝而跪,口中柔聲道:“臣妾,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滿頭的珠圍翠繞,卻絲毫不覺得繁複,越發襯得一張嬌顏珠圓玉潤。比之別時,似更端麗了幾分。
他淡淡一笑,只,揮下袍袖,和顏道:“皇后,請起吧。”
女兒,略略仰起面孔,一雙靈動的瞳仁內,驀然浮出一縷霧氣,卻,不肯起身。哽聲低道:“臣妾,一直……念著皇上。風疾……可略減了些麼?”
他良久不語,一雙眼眸內,明暗不定,似笑非笑,望著足下所跪之人。
女兒心內當然明白,天子新立,若,此時皇后即喪,如何向天下人交待?恐,更落人口舌。所以,他才會接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