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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之死地而後生
井言的少年期漫長而沉鬱,半封閉的生活讓他的性格變得極為乖戾暴躁。在乖張且不留餘地的行事作風下,他的結仇能力比交友的手腕精良許多。雖然不至於像單衍修那樣被人恨到追殺,可樹敵良多。真正與他有交情的朋友一隻手數得完,而排在第一個的毫無疑問就是玄靜夜。雖然她有時做事衝動沒腦子,甚至於兩個人常常為瑣事大打出手。可打完後喝個小酒泡個小澡再倒一頭睡一覺,第二天起來依然是好兄弟。
只是,再好的兄弟,也不能一而再再三地從後面給人捅刀子。
聽完靜夜的轉述,井言抹了把臉,扭頭就往陽臺走。靜夜臉一白,手腳並用地撲過去嚎嚎起來,“二貨井你可別想不開啊,這裡是三十樓,砸下去就全碎了。老子想拼都拼不起撒!”井言頭也沒回地踹了一腳,“滾!烏鴉嘴!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要跳樓了?”
他臉色雖然難看,可眼裡卻泛著一股奇異的神采。靜夜說的雖然有些潦草,出於私心也有些避重就輕,可他還是在她轉述的蝸牛那場暴怒中琢磨出一絲玩味來。
他先前心虛,不是因為對自己信心不足。而是怕自己在她心中根基不穩,無所倚仗。他最怕的不是她不要他,而是她心裡壓根就沒有他。現在看來,他可以放心了。眼下最重要的是,他要找個機會回去,重新登堂入室。回家的路是艱難、曲折、漫長且痛苦的,按所有歸家劇本來說,必定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後才能求得真經,修成正果。
井言是個典型的行動派,他思想活,眼睛利,速度快。只要讓他抓到一絲機會的小縫,立刻就能撕拉出一條不小的口子來。於是,當晚他就收拾好東西龍捲風一般地又捲回觀瀾閣。
“我說,你這樣是不是太欠考慮了?人家正煩你呢,現在你回去不是正好撞槍口上?要把人嚇跑了怎麼辦?”靜夜趴在方向盤上問道,“別太心急了,會出事的。”
“你懂什麼,這是趁熱打鐵。”井言背好包包,下車前不忘瞪她一眼,“你好歹也是個女人,要是有男人追你追成這樣,你不感動?”
“從來只有我追男人的份,還沒男人敢追過我。”她悶頭悶腦地憋出一句來,“算了算了,反正我是不看好你這一招。這樣,你先上去,我在這兒附近繞繞。要是你被趕出來了,給我個電話就行。”她晃了晃新買的手機,報了串號碼。
井言白了她一眼,“走你的吧,烏鴉嘴!我上去了還就不下來了。”
靜夜以為井言這是嘴硬,哪曉得他真的一上去就沒下來。她等啊等,等著二十二樓的那盞燈亮了又熄,熄了又亮,手機愣是一直沒響過。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靜夜最後一次探頭看看,吹了聲輕佻的口哨。她啟動車子,把著方向盤滴溜溜地一轉,車胎摩擦著水泥地發出幾聲尖銳的聲響。引擎一陣轟響後,白色的小跑絕塵而去……
井言這次回家確實是走了趟險棋。
他曾經做過無數次的設想,無數次的模擬,比起先前任何一次真刀真槍的實戰對練都要認真細緻地考量。可是臨了臨了,他還是有些膽怯。不過,站在家門口,嗅著久違的熟悉氣息,他還是剋制不了衝動按下了門鈴。
季風正睡得迷糊糊地,對講機也沒看就應了門。待門開後,看著門口站著的人,她還恍惚了好一會兒。等確實看清門外站的真是井言,她下意識地要甩上門板。
可他的動作永遠比她快一步,手腕一翻,腳微抬,半個人就卡了進來。倘若她肯心狠一點,整個人壓上去還是能把他擠得翻白眼的。可真要動作了,他卻一下子捱得她那麼近。一股草木松針的清冽味道逼了過來,人就慌亂了。
“先讓我進去。”他的聲音蹭在她耳邊,帶著絲乞求,“我保證老老實實的。”
才怪,寧可信世上有鬼也絕不信男人這張破嘴。她恨恨地想著,可依然是沒辦法把他給頂出去。一陣推拉角力後,她還是敗下陣來。他便像最初那次似的,堂而皇之地再次入侵她的領地。不過,這一次他倒沒有了最初的理直氣壯,而是顯得格外小心討好。
她一邊退著一邊抓起手邊的杯子罐子往他身上砸去,“滾出去!再不走我報警!”慌亂間抓起電話,可手卻哆嗦得拔不出號碼。他慢慢地走過來,在她語不成調的威脅中靠近。縱然他的表現得沒有一點攻擊性,她還是被強大的氣場給迫得一屁股坐回沙發上。身體微微顫抖著,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
他慢慢地蹲下,一手按在她微顫的膝上,一手按在她緊抓話筒的手上,“我只想和你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