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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切都顧不得了。一出了門,就有個壯漢將她用麻袋一裝,捆在了背上。米荷解釋道:“都是康摩伽的部下。這樣運你方便些。你儘管放心去。我在這裡善後。”
“米荷姐姐,你要小心些……”
“我還輪不到你來操心。你若能讓康摩伽少些痛苦,就算是幫我了。”
初七在混亂中已被那大漢三步兩步揹走。在寒夜中,他們上了屋頂。初七喝出的白氣在匆忙的行程中飄散著。她似乎還理不清思緒,卻已走上了一條超出預想的道路。
也不知行了多久,大漢終於跳下了屋頂,到了一處寬大的院落之中。他解下背上的麻袋就道:“將軍在西邊那間屋裡。他不吃不喝五日了,沒人勸得了。”
“怎會變得這樣?”
“將軍什麼也不說,似乎一心求死。米荷覺得必定跟你有關,於是才出此下策。將軍他是個善良太過的人,心眼又直,認定的事總也一路走到黑。我是個粗人,也不曉得夫人與將軍有什麼瓜葛。但米荷這樣冒險來找你,總有她的理由。還請夫人救救將軍。”
初七大約明白了這大漢的意思,於是很快去敲西屋的房門,喊道:“康摩伽,是我。你開開門!”
這房門從裡面反鎖,門邊還放著放涼了的食物。初七大聲敲了幾下,一點都不見動靜,便有些犯難。
大漢在一旁道:“這屋子被鎖了幾日了。本來想強行撬開的,但將軍下了命令,我們又不敢違抗軍命。”
“都已經這樣了,還管什麼軍命?斧頭在哪兒,給我拿把來!”
那大漢一愣,還是遵命去院子裡搬了砍柴用的斧頭給她。初七雙手一接,狠狠砍在了門上。她力氣太小,一斧子下去根本沒見動靜。大漢只好說了聲“讓我來”便往手上吐了兩口唾沫,舉起斧子就是一陣猛砍。
這門也經不起這樣的摧殘,很快就應聲倒下。房中渾濁的氣息頓時噴湧出來,初七奔了進去,看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康摩伽,忙扶他起來把脈檢視。
大漢忙問:“將軍究竟如何?”
“沒吃沒喝折騰自己,其他倒還好。你現在去燒碗米湯過來,再燒些熱水,保險起見再叫個郎中過來看看。”
大漢應了一聲,將康摩伽扶去了房中的的床榻上,又飛速奔出屋去。初七便開了房裡所有的窗戶,將濁氣全部驅散。忽而,她抬頭看見今晚的月色,只覺得悽清蒼涼,凍得人難受。
米湯和熱水很快被送了過來。初七點了盞燈,就著熱水給康摩伽擦臉擦手。她實在很久沒認真看過康摩伽的臉,竟都快認不出這滿臉鬍渣的男人是誰。儘管他頹廢髒汙,卻還是有一張令女人心動的臉。這張臉實在不該這樣好看,看得人都快生了恨意。
康摩伽感覺到一雙冰冷的手在臉上游走,便從混沌的意識中掙扎著睜開眼睛。微弱的燭光中,初七的臉浮現在了眼前。他疑惑,難道來世已至,又或是地府中的幻影?
“既然醒了,張開嘴吃些東西。”
初七端了米湯來,舀了一勺到他嘴邊。康摩伽竟十分聽話地吃了一口,皺眉道:“一點味道都沒。”
“是嗎?這米湯燒得匆忙,我去放些鹽巴進去吧。”
“不用,我突然覺得餓,隨便吃些就好。”
“好。”
初七慢慢把一碗米湯餵了下去,突然笑道:“當年養兒子的時候也是這麼一口一口喂來著。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康摩伽被說得訕訕,一時都沒接話。初七放下碗,便問道:“現在跟我說說是什麼事讓你搞成這副模樣?是不是因為我給你留的那封信?”
康摩伽終於回想起自己折磨自己的這幾日,臉色頓時沉了下去,到最後竟連臉都埋進了被褥裡面。
“我……原來殺的是我親人……”
作者有話要說:這都二十多年了,在儘可能的範圍內成全這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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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爆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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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聽到康摩伽說出原因,便知是自己寫給他的信惹的禍。信中她並未提及安祿山跟他之間可能存在的關係,但這樣的事只要稍微一調查便可推測出來。究竟不該告訴他這些。即便是安祿山那樣惡貫滿盈的人都能令康摩伽難過到這種程度,初七直覺得自己是做了件壞事。
她俯身擁抱住厚厚的棉被,道:“你難過,我知道。但你糟蹋自己有什麼用?你讓關心你的人怎麼辦?今日米荷來找我,不知冒了多大的險。”
康摩伽不吭聲。他自知如此舉動